如果不是因為那隻白狼失控出來搗亂，現在就能把江大爺帶回局裏了。就是說現在帶他出來執行任務還不是時候！譚青峰腦子裏到底裝了什麼！季和單手攥成拳錘在腿邊，砸得小指的傷口隱隱作痛。
“嘶——”季和收回手，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他抬起頭，嘴唇上下輕動，“進來。”
林恒從外麵走了進來，季和把頭一歪對準了進門的人的方向：“喲，醒的比我早。”他的笑容恰到好處，把氣焰藏得一滴不漏。
林恒“嗯”了一聲，眼睛一斜，瞥到了床邊的一個袋子，裏麵露出了被他倆惦記的外衣衣角。
季和用被子蓋住受傷的腳，抬起眼皮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問道：“張瑋呢？蔡茂生去找你之後，怎麼也不見了？”
“去接王大姐了。”林恒道。
“哦，”季和回說，他指了指床裏麵的縫隙，“不知道誰給的水果，你要吃的話順便幫我削個蘋果，我快要餓死了。”
林恒沒胃口，但聽他這麼一說，還是走了過去挑了個長得還可以的蘋果主動削起皮來。
“這次耽誤的時間夠長了，明天就回去吧，你可以走了嗎？”
林恒一邊削一邊聽床上的季和講話，心中暗想腿受傷的又不是我，能不能出發不是全看你嗎。手腕一轉，他把蘋果遞給了季和：“可以。”
季和正要接過來，林恒見到他小指裹得跟竹筒粽子似的，把蘋果移開了：“你沒洗手。”
季和：“……”
過了一會兒，季和一瘸一拐的從外麵回來，手裏麵還多了些小零食，“喏，護士姐姐們給的。”
林恒伸手接過了塑料袋，他指了指桌子上放到氧化的蘋果，道：“那裏。”
一來二去的折騰，胃裏饑餓的感覺也過去了。季和胡亂地點了下頭正眼都沒給那個蘋果，屁股一沉坐在了床邊：“我讓蔡茂生替咱們倆買兩張回去的火車票，這裏太小了，要是讓邵炆他們來接的話容易引起轟動。”
怎麼個接法才會引起轟動。林恒沒問出口，象征意義的點頭。
“回去之後什麼都不要說，做你該做的，未來會有一周的假期。”季和開始講述之後的事情，全然未提這件案子的結果到底如何，林恒沒有忘記季和用槍對準了自己的額頭，現在他打自己一拳解解氣也是好的，就怕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季和站著說了會兒話，腳底酸疼了起來。果然站久了還是不行，季和扶著床邊正要坐下，身後多了道聲音。
“對不起。”
季和換了個方向坐在床上，續道：“報告的事情交給我，你隻負責最後的簽字，如果你連這個也不想幹，我可以幫你簽一下。”
“對不起。”林恒知道季和聽到了自己的話，但對方的不予理睬也在自己的預想範圍內，他們倆個之間的問題必須現在解決，堆積久了也就使人忘卻隔閡是因為什麼而形成，在不知不覺的過程中走上不同的道路。林恒低著頭，他以為季和還會轉移話題，正打算接上第三次道歉時，陰影水平駛來，如浪濤般壓製到林恒眼前。
季和快步走到林恒麵前，單手抓住了他的衣領，緊咬著牙根道：“你現在的工作和之前不一樣了，有異能的人本就短缺，首先要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帶回中心局再做其他決定，你這樣做讓我們有多少損失！”
“季……”張瑋的笑容僵在臉上，手保持在門把手上，懷裏抱著一大束鮮花，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是進是退，好在季和一見到他就撒開了手，屋內的溫度降到零點，張瑋後麵跟著王桂香，她的視線被張瑋當著，沒看到屋內二人剛剛的膠著，問道：“哎？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張瑋虛笑兩聲，順著台階往下走：“進進進。”他把花放在了季和的床頭，王桂香手裏提著各種飯菜，蒸汽貼在白色的塑料袋上凝成一片水霧。張瑋回身幫王桂香往桌子上擺菜，用餘光偷瞄季和的臉色，比起尷尬，在他心裏更多的是不解，這倆人怎麼剛清醒就打架呢？
王桂香笑著問道：“小林什麼時候到這裏來的？正好省的我去隔壁叫了。”
林恒輕輕點了點頭，不著痕跡的把自己衣領拽平。
季和換臉速度極快，連表都來不及掐的工夫，他就擺出了常有的笑容，眨著眼睛看著桌子上的飯：“喲，真豐盛，老張下血本了？”
“這是茂生兄弟請的，”張瑋指了指花，“那是我買的。”
季和得便宜還賣乖，嘖了一聲：“還是吃的比較實際。”
王桂香哈哈一笑，取了三把凳子圍著桌子擺好，指揮著季和說腿腳不好的在床上坐著吃，四個人圍著小方桌，吃著散夥飯。張瑋從內兜裏掏出小瓶裝的白酒，給自己和王桂香到了點兒，“倆重傷傷員就別喝酒了啊，我和王大姐鬧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