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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的下人都沒有。”

“我不會將他交給任何人。”殊楠以手細細攏順霜雪白的發絲,道:“我會親身照料他。我李殊楠說到做到。”

曹隱白的表情和緩了下來,總算是有些滿意了,這才道:“其實要霜醒來,還有一個法子可試。”

殊楠聞言又驚又喜,連忙追問:“什麼法子。”

曹隱白反問他:“聽說,你與少林寺圓空大師頗有交情是嗎?”

殊楠不懂曹隱白為何在此刻提到父親,仍道:“的確。”曹隱白點點頭,這才道:“我聽說少林寺有一門不外傳的功夫,練得淺可強身健體、練得高深了,甚至可為他人怯病拔毒,叫做《洗髓經》,可有這事。”

殊楠一時有如醍醐灌頂,又聽得曹隱白在旁說道:“眾人之中也隻有你能辦到此事,你既與圓空大師有交情、亦是皇親國戚,照王之尊;且你自幼習武,又長年服用增進內力的宮庭秘藥『大還丹』、『回生丹』,還有增加抗毒能力的『僻毒丸』,隻有你有機會習得《洗髓經》,也隻有你可以抵擋得住施用《洗髓經》時,霜身上劇毒的反噬。”

殊楠聽著一大串分析怔愣不語,曹隱白有一瞬間還以為他要反悔了,還以為他對霜的感情不如自己所猜測的深,相隔數秒才見殊楠一臉如夢初醒地問他:“隻要這樣就能救霜了嗎?”一雙烏燦燦的眼瞳刹那間整個亮了起來。

第49章

49

得知霜尚有一線生機,殊楠匆匆離去。曹隱白立即讓歡姑去煎藥,自己則將客廳收拾出來,在桌上擺了兩張門板,並以麻繩固定,搭成個簡單的高台;接著他又在壁爐裏燃起炭火。

準備好一切,曹隱白將霜抱出暖床來到客廳,雪已照曹隱白的吩咐,以特殊藥水沐浴更衣完畢。曹隱白輕輕將霜抱到台上躺下,邊對雪道:“你躺在另一邊。”

雪從見到霜開始,雙眼便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聽得曹隱白吩咐便自動爬上高台,躺在霜的身邊。

此時歡姑端來一碗剛煎好的藥遞給雪,雪伸手要接,曹隱白不禁又勸他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其實沒多大把握。”

霜的內髒老早就已經衰竭如同八旬老人,曹隱白想盡辦法也無法逆轉當年霜成為藥兒所受的傷害。有天他見到工人修理馬車時,僅更換了壞掉的零件便使整輛車可正常行進,於是他突發異想到:『要不,他也給霜換上新的內髒?』

之後曹隱白做過多次動物實驗,發覺不同品種的動物之間內髒絕對無法互換。於是他又以同種動物做為實驗體,發覺仍有許多問題無法解決,直到某次他使用一對雙生動物做實驗,這才偶然成功一回。

在那次成功之後,曹隱白到處收購雙生動物做內髒交換的實驗。他發覺雙生子內髒交換雖然成功機率仍是不高,但的確有可行之處,隻是依照霜疼愛雪的程度,絕對不可能讓人在雪身上劃一刀,更別說是換內髒給他,便一直暗藏著這最後一著。

雪笑而不語,端過了碗一小口一小口啜飲。曹隱白知道那藥味道極苦,卻見雪如同品嚐美食般小口品嚐,臉上甚至還掛著微微的笑意,心中突然有了不忍。

這些年他與霜互有交情,但卻對雪毫無好感,甚至在發覺雙生子可交換內髒時曾經想過,萬一霜真的不行了的時候,要不要先斬後奏?可卻從來沒有想到,最後主動提出這項要求的人竟是雪自己。

此刻的雪在曹隱白的心中,再也不是那個擁有與霜相同外表的人偶,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同霜一樣堅強、勇敢,有些些倔強與任性,又逞強得叫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因為個性上的差異,雪選擇了與霜不同的生存之道,但這些年下來,雪其實不比霜輕鬆多少。便又道:“不說救得回霜的機會有多少,就是你也有極大的性命之憂。”

“別說了。”雪飲下最後一口藥,道:“你有隻有你才辦得到的事、他有他才能辦得到的事,我自然也有隻有我才能辦得到的事。”曹隱白歎口氣,這才發覺雪倔起來真與霜同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不禁喃道:“可我們都無性命之憂。”

喝了藥之後雪躺回霜身邊,雙眼望著霜舍不得移開,不一會兒就覺得頭昏腦漲,暈呼暈呼。霜雪二人並肩躺著,霜在右、雪在左。以熟悉的角度看著霜的側臉,雪彷佛又回到了童年,兩人隻有彼此時的冷宮,想那時兩人也都是這麼窩同一個被窩的,雪便笑開了。

雪吃力地挪動右手,以十指交扣的方式握住霜的左手,心道:所以他們都比不上我!對吧?霜。

隻要是人,活在這世界上就會有欲望。有許多人尋覓一世,到死前都還不清楚什麼才是自己真心想要的,可雪卻從小就知道自己要什麼?他這一生唯一的願望,就是與霜兩個人、一輩子,永遠永遠。

隻可惜時間長了,介入兩人之間的人愈來愈多了;人長大了,心思也不若以往單純了。然後……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見雪徹底地昏睡過去,歡姑拿了個盤子放在霜雪二人之間,她細細撩起雪及腰的青絲放在盤裏,再撩起霜雪白的發絲放在盤裏,避免待會兒被血液弄髒。曹隱白台上如同照鏡般的兩人,再看著盤裏黑白交錯的發絲,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即便雪今天不做這些,這世上仍沒有人能取代他在霜心中的地位,他又何必苦苦執著?即便今日霜真的對照王……怎麼了,照王仍是比不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