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從我們介入對方生活的程度來看,我和傑已經算是一對了。
我隻要一有空就去找他,他想在哪裏“約會”我也盡量配合他。我還是不時會跟別人睡覺,他也心安理得繼續做生意。我們會在許多方麵起衝突,但在“性”這件事上,我們不僅身體契合,話題也相投。
傑經常當著我的麵,批評這個客人這樣那樣不行,誇耀那個客人如何對他死心塌地。講到眉飛色舞時,簡直把自己當成是悻愛戰場上攻無不克的將軍。
我當然不能讓他太得意,口說無憑,我從褲袋裏拿出小冊子。
小冊子讓傑印象深刻,從此以後,他承認我和是他同一等級的對手。
5.
不過,小冊子也曾經為我惹過麻煩。
有一次傑在翻閱我的輝煌戰史時,發現了一個認識的人。他眼睛一亮,近乎偏執的慫恿我再約他。
“不要。”我瞄了一眼冊子上的分數和評語,興趣缺缺。“跟他做很無聊,不要。”
“我叫你約他,又沒叫你跟他做,白癡。”傑闔起冊子抬起頭來,白了我一眼。
“不做要幹嘛,喝咖啡嗎?”我嘻皮笑臉的問,順便捏捏那張不太正經的臉。
結果那張臉居然正經起來:“我說真的,你去約他,把他帶回家,叫他脫光光,然後告訴他你不想做。”
“我幹嘛要這樣?”聽起來很惡劣,不是大男人該做的事。
“因為我討厭他。”傑的聲音很陰。
“他搶了你生意?”
“可能嗎?”他眉梢一挑,滿臉不屑。“我不過是看他不爽而已,想整整他,不行嗎?”
“你開玩笑的吧?”傑比我想像中還壞。“我不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鬼才跟你開玩笑。”他挨過來趴在我身上,笑得像個和藹可親的魔鬼。“成功了,我獎勵你。”
我轉過臉看他。
“我做紅酒燴田螺給你吃,正宗法式的,你一定會喜歡。”
“是嗎?”我質疑。
不是我格局小,他騙過我不少次。
“是的。”他模仿我的語氣重複說了一次,接著又彎彎眯起謀財害命的眼睛:“我會用全套道地法式料理獎勵你,包括海鮮湯、白酒幹貝、櫻桃卡方提。”
為了道地法式料理,或著說,為了傑,我會特地去找那個玩過一次就不想再碰的雞肋,大老遠拐他回家,把他脫光光,然後叫他滾蛋嗎?
告訴你,我會。
而且我真的這麼做了。
6.
傑的精湛廚藝,已經遠遠超越一個剛學會煎蛋的男人所能想望的境地。對我來說那幾乎是一種匪夷所思的絕技,同樣匪夷所思的還有傑的購物狂,不過那實在太恐怖了,我不想提。
7.
所有朋友都知道我現在跟一個高級男妓在一起,這男妓美得所向披靡,而他每次脫褲子賺的錢,足夠我們在設備絕佳的“橘子”不眠不休打十天撞球。所有朋友都對我和這樣的男孩在一起,表現出不以為意或者不以為然的態度,但這些態度掩飾不了他們豔羨的眼睛。
所以我出去玩時總愛帶著傑,就像戴著一隻酷炫的新表,或是穿著一雙絕版的好鞋。而當我一轉身走開,我這些朋友就會帶著他們不言而喻的企圖,悄悄湊近傑的身邊,姿態高一點的用言語暗示,膽子大一點的用動作勾搭。
傑是肉食性的美麗花朵,隻要嗅到獵物的氣息,就會本能釋放出惑人香氣,引誘對方更加靠近,但是因為他並不餓,我的朋友沒有一個能夠得逞,他們其中有人被刺傷了心髒,有人被毒害了神經。我在一旁遠遠看著,覺得既驕傲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