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他現在叫念生,是為了懷念他嗎?
大概在小淩子心裏,永遠都隻有那個過去的遊半生,而非現在的自己。
想至此,滅度的胸口一陣緊痛,痛地他狠狠捂著胸口彎下`身子,痛地他麵色發白,冷汗涔涔。
念生剛走進來,就見他痛苦地蹲在地方,頓時嚇了一跳,幾步跨過去。
“你怎麼了?”他抓上滅度的雙肩,緊緊盯著他發白的麵色,眼中的心疼顯而易見。
“我…我沒事。”滅度猛一驚醒,強忍住胸口的疼痛,輕輕推開肩膀上的手,淡淡笑著。
看著他輕輕彎起的唇角,念生隻覺眼前一陣恍惚,彷佛遊半生活了過來,就站在他麵前,對著他露出壞壞地笑容。
心,顫動著,再也克製不住強烈的思念,突然伸手抱住了眼前的人。
“半生…半生……我想你……”
輕緩纏綿的話語,完全沒了記憶中的冷清,竟是那般迷人,那般讓人心悸。
滅度愣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裏,心,撕裂般地痛著。喜悅、激動、掙紮,逐漸侵蝕著他的每一處感知,彷佛要將他吸幹一般。
他們明明離的這麼近,心貼著心,就連彼此的呼吸,也感受的那般清晰。可是,為何他會覺得如此遙遠,彷佛有雙手拉著他,後退,一直後退,讓他離眼前的人越來越遠。
“夜已深,我要去休息了。”滅度猛地推開抱著自己的人,快速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通往後院的小門,消失在黑暗之中。
念生被推倒在地上,怔怔望著那一片黑暗,心裏也彷佛被吸了進去。
剛才是怎麼了?他為何會突然抱住那個人?為何會產生那樣的錯覺?為何他會以為,半生就在他的身邊?為何被他推開時,他是如此地心痛,如此地絕望?◢思◢兔◢在◢線◢閱◢讀◢
念生明明在三年前已衰落懸崖,他明明已經不在人世,為何他總會有這種錯覺?即便是一個人的時候,他也會莫名其妙感受到半生的氣息,仿佛就在他身邊,彷佛就在某個地方等著他……
半生,你究竟在哪裏?
念母身上的蛇毒雖已解掉,但毒蛇咬到的那隻腳,已經腫脹起來,根本無法下床走路。
她是在第二日清晨見到的滅度,看著他細心地配著藥材,又為她揉腳又為她上藥,前前後後忙著,心裏頓時對他增添了幾分好感。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念母和善地問道。
“夫人叫我滅度就行。”趁空抬頭對她笑了笑,說道。
“滅度?怎的取了個如此不祥的名字。”念母微微蹙眉,似有些心疼地說道。
“隻不過是個稱呼,夫人不用在意。好了,這隻腳千萬不要亂動,您有什麼事都交給我,我就在您旁邊陪著。”滅度將包紮好的腳蓋進被子裏,邊叮囑著,邊坐起身。
“真是個貼心的孩子。”念母點頭笑笑,誇道。
“念兄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滅度客氣道。
提起自己的兒子,念母臉上閃過一絲光芒,笑容更深,然而她的眼中,卻藏著些許無奈與落寞。
“他就是太拚命了,什麼都不顧,隻會一直往前闖。”她的目光轉向窗外,幽幽說道。
滅度微微一顫,看著她的神情,心裏竟有些負罪之感。難道她還在介意三年的事嗎?介意她的兒子,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
“念兄也是為了救人,夫人應該為能有這樣的兒子感到驕傲。”滅度有些心慌地說道。
念母聽後,卻隻是歎了口氣。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滅度忙又轉移話題,問道:“聽說,念兄是位大夫,不知貴醫館叫什麼名字?”
“是啊,做了三年的大夫,日日不見他清閑。這次為了病人,還要跑進這種荒郊野嶺找草藥。我不放心,便也跟著來了,沒想到卻被毒蛇咬傷,耽誤了他一天的時間,想來他的心裏一定也不好受吧。”念母似是突然找了傾訴地對象,一開口便是一連串的話語。
她並不清楚那個病人的情況,但見兒子如此急著出來找草藥,怕是不能拖太久。他最在意的就是人命,而她這個做母親的,非但不能幫忙,還連累了他。哎,真是沒用。
“怪不得念兄一大清早便出去了,原來是為了找草藥。”滅度說著,狀似無意地又問道:“夫人家住何處?離這裏遠嗎?”
念母抬起頭,想了想,才道:“不算太遠,半日路程就能到。叫…叫那個臨域鎮。”
“臨域鎮,原來就在這附近。”滅度的語氣有些不穩,一想到,這兩年來他與小淩子離得這麼近,卻未曾見過麵,心裏既失望又後悔。
當初,他為何認為小淩子死了呢?倘若一直堅信小淩子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