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吩咐道。
其中一名衙役立刻領命,急急忙忙跑過去打開門,隨即讓開身子,低著頭請兩人進去,
“你們先下去吧。”範德易跟在何敬儒身後,跨進門時,轉頭對兩名衙役說道。
滅度一直靜靜看著他們,沒有著急,沒有激動,直到牢房裏隻剩下他們三人,亦是那般的淡定。
“滅度兄,本官隻問你一句。”何敬儒走到那個靠牆而坐的男人身前,低頭認真道:“你可是清白的?”
滅度抬起頭,定定望著他,輕飄飄的聲音,語氣卻是毋庸置疑,“我是清白的。”
一瞬間,何敬儒與範德易臉上的神情,都逐漸放鬆了下來。
看到這般情景,滅度竟也輕輕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
“滅度兄,將你在後山所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何敬儒再次開口,不是命令的語氣,倒像是朋友之間的談話。
範德易亦定定看著他,彷佛是在鼓勵他一般,配合他們一起找出真凶。
滅度明白他們的心思,亦知他們是為了自己好,而他本也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於是便將後山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難道後山並非無人居住?”範德易疑惑地說道。
“即便是無人居住,想必那個黑衣人也應該就在後山附近棲身,否則他不可能接連兩天在那裏殺死兩個人。”何敬儒分析道。
“對了,仵作為何會突然去義莊?”滅度忽而開口詢問道。
“昨夜光線太暗,韓仵作雖為死者驗了屍,但難免會有些誤差。今日清晨他便說要再去義莊驗一驗,或許能有什麼新的發現。本官聽後覺得有理,便讓他去了,誰知他卻將滅度兄誤認為了凶手,哎。”何敬儒解釋著,歎了口氣。
滅度聽後,眼中閃著忽明忽暗地光芒,彷佛是在思考著什麼。
“如今除了後山,便隻剩下黑衣人匆匆丟下的凶器,僅憑這些線索,怕是很難找出真凶。”範德易捋順思緒,語氣中帶著些許擔憂。
何敬儒顯然也十分煩惱此時,一連兩日有人被害,他身為一方父母官,豈能容忍罪惡延續。
但依目前的形式來看,這很可能是一樁連環殺人案。
首先,兩名死者的身份各異,這就說明凶犯殺人的目的,很可能不是單純的劫財或者仇殺。其次,凶犯完全不將衙門放在眼裏,接連兩天都在作案。他的舉動實在有些不合情理,通常犯人在殺了之後,為了避風頭,都會隱匿一段時間。
而此案的凶手,卻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如此急著殺人,究竟有何目的?或者又是為了什麼?
以他這種手法,怕是還會有人遇害,而且間隔很可能不超過兩天。
越往深處想,何敬儒便越覺得此案十分棘手,而他身邊除了範德易,沒有幾個是可靠地。陳俊雖是捕頭,卻隻懂蠻力,抓人他在行,但在破案上,他幾乎幫不上忙。
至於其他幾名官員,也有各自的公務需要處理,根本無暇分身。剩下的那些捕快衙役,與陳俊也是一般無二。
隻靠他與範德易兩人,想破案定然非常耗時耗力,倒不是怕麻煩,隻是案子拖得越長,就會有越來越多的遇害。身為一方父母官,他豈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或許,有一人能夠幫得上忙。
何敬儒眼前微微一亮,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三人又討論了片刻,在兩人準備離開時,滅度忽然叫住了他們。
“兩位大人,這段時間,能否麻煩你們先幫在下照顧著麟兒?”滅度抱拳對他們作揖,詢問道。
“滅度兄盡管放心,麟兒就交給我們吧。”範德易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保證道。
何敬儒亦對他抱了抱拳,接收到他感激地眼神後,又對他笑了笑,方才離開。
出了大牢,看著外麵的天,已是下午申時。
“馬上派人去後山附近搜查,盡快找到兩名死者的親人,我們也好讓他們入土為安。”何敬儒邊往前走著,邊吩咐道。
範德易一一聽著,點頭應是。
何敬儒沒有回書房或者內院,而是直接去了馬廄,讓馬童牽出自己的馬來。
“大人這是?”範德易不解地問道。
“我要馬上去‘臨域鎮’一趟。”何敬儒圍著那匹馬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後,便牽著往後門走去。
“難道大人是想……”
“不錯,賢弟雖然已經改名換姓,但他斷案的本領,本官一直自愧不如。”來到門外,何敬儒翻身上馬,說此番時臉上閃著真摯而敬佩的光芒。
“大人一路小心,衙門裏的事,下官一定會好好處理,大人不用擔心。”範德易大力點點頭。
何敬儒莞爾一笑,滿眼地信任,衝他一抱拳,說道:“後山那裏,最好還是派人一直盯著為好,如此照顧麟兒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