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馮淵才回轉裏頭,未見蓮生之前,又先換了衣裳,淨了手臉,才轉了進去,卻見她正對著燈影,低頭在繡著什麼。銀卓說道:“爺回來了。”蓮生抬起頭來,方見了他。馮淵進去,說道:“又忙什麼?都說燈影暗,小心壞了眼睛。”蓮生說道:“不妨事,不是什麼精細東西,隻是費點神而己。”又問:“柳二爺去了?”馮淵說道:“本是要請他喝得快活,沒想到他竟喝了一肚子鬱悶。”
蓮生擱了東西,問道:“這是什麼意⊙
三人便寒暄了片刻,蓮生看了蔣玉菡一會,覺得他的形容樣貌倒沒有大變,風采依舊如昔,隻是動靜間,眉宇中似乎略略透出隱憂。三人落了座,丫環捧了茶上來,蓮生說道:“聽聞叔叔上了京,我同夫君派人四處詢問叔叔下落,沒想到竟在今日不期而遇。真是萬千之喜。”
蔣玉菡說道:“我自來了之後,也惦念著哥哥嫂嫂,向來派人打聽,卻也都沒有探得,今日相見,也是我跟哥哥嫂嫂的緣分。”
蓮生便又問:“叔叔眼下在哪裏歇腳?”蔣玉菡說道:“目前隻在忠順王府內為王爺做戲。”蓮生見他說起這個來的時候,眉頭細細地皺了皺,便知道他心底是不如意的。
第四十三章 勸學
蓮生並不說破,隻問道:“叔叔什麼時侯能搬出來?”連馮淵也說道:“好不容易相見了,恨不得你留下來。”
蔣玉菡見他們夫妻這個這樣盛情,眼圈紅紅地便低下頭去,過了片刻才說道:“我知道哥哥嫂嫂的意思,隻不過,我目前身不由己的,也做不了主,不過,想必過段日子我便能出來,隻能到時侯再同哥哥嫂嫂相聚了。”說著,臉上才露出一絲寬慰笑意。
蓮生心頭十分憐惜蔣玉菡,但是有些話,卻偏偏有些事情不能明說,隻好說道:“我有一句膽大的話,說了還請叔叔勿怪。叔叔如今也在京城,這裏就相當於叔叔你在京城內的宅子,我跟夫君,就是叔叔的親人,假如叔叔有什麼難辦的事情需要人相助,我們夫妻兩個,就是叔叔可商議協助之人。”馮淵聽了,便點頭,說道:“正是如此。”
蔣玉菡望著蓮生,眼中薄薄一層淚,垂頭默默地片刻,才重抬頭說道:“哥哥嫂嫂的一片深情厚誼,我己經明白了。”眷眷深情,皆在隻言片語之中。
三人久別重逢,又說了好些話,蔣玉菡終要回王府裏去,馮淵送他離開,久久回來,見蓮生憂心忡忡,不由問道:“夫人在想什麼?”
蓮生便直截了當說道:“我心中有些擔憂叔叔。”
馮淵說道:“他是個聰明機靈的人,不會有事。何況他也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縱然有什麼事,也自應付得了,夫人且寬心。”
蓮生歎,說道:“隻不過如叔叔這樣的人,竟總是礙於戲子身份,不得跳脫,總叫人不平歎息的。”
馮淵聽了,也覺得有點傷懷,說道:“隻是這件事我們卻是無能為力,唉,總歸是他的命,隻盼日後會好些,等他出來了王府,咱們千方百計,替他脫了這個身份,日後也如我們一般,再張羅一個好的妻房,開枝散葉,豈不是好?”
蓮生點頭,心中卻想:雖然這樣打算的好,但那忠順王府豈是好惹的?隻因為蔣玉菡偷偷離開,隱姓埋名的買了田地安穩下來,他們便派人四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