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還能活多久,無論用什麼方法。”
一九九年九月一日晚上8點。
我已窮途末路。給我的期限是八點零三分零二十一秒,而如今我也隻有三分零二十一秒了。似乎是上天的一個玩笑,讓我在絕望深處又找到了一點點希望。
雖然那希望之火隻不過是在風中搖曳的蠟燭,輕輕一吹就全部熄滅。但至少,還有一點點火星在隨風飄散。
奇犽出現了,但是小傑卻不在。
奇犽看到我現在還在原來的地方,很詫異:“你為什麼還在這裏?”
“額……因為覺得沒什麼好幹的,就在這裏停歇了。”
“這樣啊……那麼你慢慢逛吧,小傑還在擺弄他家的那個破爛電腦,我隻是偶爾出來逛逛,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奇犽對我揮了揮手,轉身想離開。
一九九年九月一日晚上八點零四十八秒。
我叫住了奇犽:“那個……奇犽。”
奇犽轉頭看著我:“什麼事?”
庫洛洛拿出懷表,眼角含笑地看著我們,沉穩得如同一潭死水,但是我深深知道,那譚死水在時間到達的時候將會變成波濤洶湧的巨浪,將我全部淹沒。
“奇犽,能過來下嗎?”
我的心裏做著劇烈的鬥爭,想活下去的欲望和人性的道德在不斷爭鬥。我閉上眼睛不去看奇犽的麵孔,因為這隻會使我的內心更加動搖。
閉上雙眼,和奇犽在天空競技場度過的那段時光如同電影一般一幕一幕地回放在我的腦海裏。他的笑顏是那麼燦爛,即使他背負著永無止盡的黑暗。
我想我是十分喜歡這個孩子的,這個表麵黑暗內心卻渴望著陽光的孩子。
不過,喜歡這種卑微的感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它隻會讓自己的內心背上枷鎖,越來越沉重,越來越痛苦,一輩子都逃脫不開它的束縛。
我喜歡我曾經的家人,但是我離開他們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我喜歡我在這個世界的家人,但是旅團的一把火將他們全都毀滅。
我喜歡蘇伊,但是他被飛坦殺死了。
我喜歡蘇伊的族人,但是他們全滅了。
我喜歡酷拉皮卡,但是他被鎖鏈束縛著,永不能脫身。
我喜歡西索……但是他,去了另一個世界。
我喜歡奇犽,但是我卻無力保護他,甚至要殺死他以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喜歡,它是世界上最無力的感情。它隻是一種借口,一種玩笑,因為我將要以“喜歡”的名義,去殺死我喜歡的人。
我知道這樣自私的自己是多麼醜陋,我知道這樣無能的自己是多麼黑暗,我知道我人性的黑暗已經全部顯露,但是我沒有絲毫想要將那種黑暗隱埋,我要將它,全部顯現出來。
喜歡?那麼無聊的東西,根本沒有命重要。
『世界上根本沒有人沒有了誰就活不下去的』
命是自己的,喜歡啦愛啦恨啦之類的感情是要建築在活著上麵的。連命都沒有了了,還談何感情?
我知道現在的一切都是一種無聊的自欺欺人與自我安慰。但可惜我就是這麼卑微自私的人類,我沒有力量,我隻有憑借我的所有去活下去。
不論方法,不論過程,隻要結果。
結果就是——他們都死了,而我卻活著。孤獨而沒有自尊地活著,隻是活著而已。
一九九年九月一日八點零一分零四十五秒。
我看清了我自己,我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到底什麼事?”奇犽皺著眉問我,雖然他的表情很不耐煩,但他還是沒有絲毫懷疑地走向我。
我垂下雙眸,從袖子裏摸出一把尖刃,握在手裏,觸♪感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