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將他們的後代滅門,卻又覺得這是種再幼稚不過的報複。
於是她回到那片生她養她的森林,默默保護著那裏的動物們,每日平淡而恬靜的生活,讓她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然而一天,她在溪水邊為一隻小兔施治愈術時,身後卻傳來了久違的腳步聲。
“請問……下山的路要怎麼走?”男子有著溪水般純淨的聲音。
翁玲回頭看著他,這個陌生男子背後的陽光,有些刺眼,卻也有著久違的溫暖……
翁玲送他下了山,一路上,男子滔滔不絕地訴說著自己的經曆,翁玲從頭至尾都隻默默聽著,沒有任何回應。
作別時,男子拉住轉身欲走的翁玲的手: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翁玲怔怔看著他,隨後不發一言地抽回手離開了。
一周後,那男子又來了,這次他背來許多新奇的玩意兒,找到翁玲便獻寶似的一個個掏出來講解。
翁玲不發一言地聽著,眼神卻並未停留在他身上。
男子也不在意,自言自語地說著,直到夕陽西下。
他安靜下來,和翁玲並肩坐著,一起看落日沉入沉沉暮靄。
接下來的日子,幾乎每周,他都會帶著許多新奇的玩意兒出現在翁玲的視野中,再在黃昏後離去。
他留下的東西,已經在洞裏堆成了一座小山。
翁玲偶爾會撿起一樣端詳,每每這時,她憶起的不是他對這樣玩物的描述,而是夕陽下,他略帶寂寞的側臉。
男子再來時,是一個月後的中秋節。
他沒有趕在夕陽下山前到達,而是在月亮升起時狼狽地出現在林子裏,到處轉悠著尋找翁玲。
翁玲看他找得急了,方從樹蔭間走出來。
男子見了她便是一喜,上前握了她的手道:
“這個月有事耽擱了,今早才脫身……”
翁玲不說話,任他牽著手來到了那個山頭。
他從包裏掏出一對粽子, 仔細撥了,用保鮮袋包了遞過去一個:
“我自己包的,你嚐嚐。”
翁玲猶豫地接過那猶帶著淡淡餘溫的肉粽。
隨後在他滿懷期望的眼神中,咬了一小口。
帶著濃鬱的粽葉香的微鹹的糯米,自口中將某種情緒擴散開去。
這麼多年了……已經成妖的她幾乎忘了食物所能帶來的滿足與愉悅……
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整個家族團聚在一起分享食物時的溫馨與安詳……
“你不回去嗎?”不想被那種情緒牽著,翁玲開口道。
這是他第一次和男子說話,男子先是一陣欣喜,隨後在理解她話中的含義時眼神黯淡下去:
“你希望我走?”
翁玲沉默了。
男子抬頭,望著那一輪桂月道:
“我的母親在我四歲時就去世了,我的父親整天呆在研究所,一年也不回來幾次……我不願呆在那空無一人的家,就拚命工作,四處旅遊……然後我遇見了你……”將翁玲的手
包裹在掌心:
“我不奢望能得到你的青睞,但至少……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翁玲別過頭去,但她幾近透明的耳廓在月光下略有些泛紅。
男子見她這樣又是驚喜又是心動,沉默半晌方又從包裏取出一個小壇子。
“這個我找了很久,是鄉民自己釀的。”說著撥開上麵的泥封將酒壇遞過去:
翁玲就著他的手聞了聞,那股濃鬱的酒香,讓她瞬間一股暈眩。
她條件反射地一推,那酒壇便“哐”地砸在地上。
男子呆呆看著她,手懸在半空。
翁玲勉強支撐起身子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