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3)

人狗相擁的感人場麵被硬生生地截在了半場,蘭的後頸被抓了起來,懸在半空的身子手舞足蹈。

“把蘭還我!”看來果然是急了,對著阮裴前輩這家夥也敢豎起眉毛大呼小叫,我趕緊過去踢了踢他,叫他閉嘴。

“何也,這隻狗果然是你的……難道沒人告訴過你,除了實驗用途,生化基地不能養任何動物嗎?”依舊是平靜的語調,卻隱隱壓抑著我所不熟悉的痛楚。

我楞了楞,有些疑惑地把頭抬了起來。

“把蘭還給我!我、我不會再讓它跑出來,我保證!”急促而拙劣的保證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裏顯得尤其可笑。

平時冷靜內斂的表情全都不見了,那麼急切想把狗要回來的樣子,讓我忽然意識到看上去再堅強再成熟的何也,也不過是個才十多歲的孩子而已。

用勁圈住他的肩膀,我努力製止著他衝動的掙紮。

“阮裴前輩,拜托你……這隻狗對何也很重要,拜托你還給他!”我一邊喘著氣死命拉住何也,一邊很懇切地把腰彎了下來。

“席靳,你以為你還有什麼立場來給他們求情嗎?從進基地的第一天開始,你應該就被教導過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今天為了一隻狗,你居然把實驗當兒戲,我想,我要考慮你這樣的態度是否適合繼續留在生化基地……”

我瞠目結舌地楞在那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大大超出我所想,一切並非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何也一直激動的情緒,似乎也因為這幾句話驟然平靜下來了。

“其實不是為了這隻狗,我對那種試劑的配置,是真的不怎麼熟悉……所以下午的實驗才會失敗……”憋了半天,我從鼻子裏心虛地哼出了幾聲,試圖想分辯。

拿什麼處罰我都沒有關係,隻是我不可以離開這裏。

這裏有南昕,有沈亮,有我喜歡的生化課題,有我生命裏全部的記憶和感情。

如果這些都不見了,我將一無所有得徹底。

“是嗎?席靳?你真的隻是對試劑配置不熟悉?”長長的影子朝我慢慢地移了過來,停在我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壓迫感頓時讓我連敷衍著點頭都是件困難的事情。

“如果真是這樣,我原諒你……可是,如果你說謊話,明天早上我會叫人把你送出生化基地!”腳步聲再次響起,不緊不慢地移向實驗台,調子平穩的口氣像是平日裏對著我們講課一般。

莫名的恐懼讓心跳忽然飛快地加速,我能感覺到被我抓著的何也的手臂猛地繃緊。

“不要!”在我抬頭看向實驗台的那一瞬,何也用我從未聽過的尖利聲音嘶叫了出來:“蘭!你在對蘭做什麼?阮裴你放開它!我求你放開它!”

鏽紅色的液體通過透明的針筒,一點一點推進了蘭頸邊的靜脈。

不知道是太過疼痛還是太過恐懼,蘭趴在籠子裏哆嗦著,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何也瘋了一樣從我的鉗製裏掙脫了出來,跌跌撞撞地衝了過去,成片的桌椅被撞得東倒西歪。

“蘭……蘭你痛不痛?”他從桌上抓起鑰匙,顫唞著要把鎖打開,可是對了三次,卻一直沒有辦法把鑰匙插到鎖孔裏。

“蘭!你出聲啊!”他終於把鑰匙拋下,直接把籠子摟在了懷裏,手指費力地從鐵絲網的縫隙裏探進去,撫弄著蘭半垂著的眼睛,聲音抖得快散掉。

“何也你有三十分鍾的時間……這隻狗身上注射的就是席靳今天下午本來要演示的試劑。三十分鍾以後,它會因為身體痙攣而窒息……解藥的主要成分我可以給你,然後接下來具體的試劑配置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