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電腦,卻發現對遊戲圖標一點兒沒點下去的欲|望,上網逛了逛,也沒找到熟人,打李欣然電話,自然沒人接聽。一時間,屋內除了機箱的微微嗡鳴聲和座鍾的滴答聲,再沒一點兒聲音。

李躍然起身走到陽台,雖有赤嫘相護不覺得熱,但那迎麵而來的沉悶壓迫感卻讓李躍然極度不適。李躍然忍住氣悶,遠眺了片刻,除了滿眼翠綠和幾棟紅頂小樓,並沒有見到軍訓的人,那估計就是在另一個方向了。

有些失望的李躍然回屋抱著抱枕開始發呆,正昏沉得又想睡去的時候,臥室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李躍然猛然驚醒,心跳得像要蹦出來一樣,本就有點兒頭重腳輕,這下又添了手軟腳軟,竟是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李躍然捏著無力的拳頭捶了捶抱枕,也不再勉強自己,反正也知道是誰的電話,反正他也不會接,那就,繼續睡。這麼想著,李躍然居然真的在刺耳的電話鈴聲中睡著了。所以說,低壓天氣真的會讓人睡不醒啊睡不醒。

“躍躍,躍躍,醒醒,怎麼睡在這兒?”李欣然一進門就看到靠在沙發上睡得酣甜的弟弟,不由驚訝,擔心地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自然沒什麼熱度。

“然然?”李躍然被她搖醒,揉了揉眼睛,懶腰伸到一半卻忽然僵住了,可憐巴巴地看向李欣然,“姐,我腰酸背痛腿抽筋。”

“請服巨能鈣。”李欣然一聽,下意識地回了句,回過神來,囧了一下,但見李躍然如被點穴般僵在那兒眼淚汪汪,也沒空瞎想,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去給他揉揉。

“肩膀,肩膀。”李躍然齜牙咧嘴小心地動作著,“哎呦,脖子,脖子,姐,我落枕了……”

“該!好好的床不睡跑沙發上來幹什麼?就算是沙發,你不能躺著睡啊,居然坐著,練什麼神功呢!”李欣然小心地給他揉了兩下,見自家弟弟雖然可以動了,但那緊皺的五官說明他很不舒服。一手繼續捏著,一手捏著電話讓家裏派個會按摩的醫生過來。

“我怎麼知道會睡這麼久啊,我就眯了眯眼嘛。”李躍然委屈地抱著李欣然的腰欲哭無淚。他落枕了,落枕了,連轉頭都成問題了,現在想要看哪裏都得轉腰,轉脖子沒用!

“這是怎麼了?”王雪瑩開門進來的時候,李欣然正在廚房忙活,李躍然聽到聲音,顫巍巍地起身,然後,用手捧著脖子一點點兒將腦袋轉了過來,可惜剛扭到一般,就聽一聲哀鳴……

李欣然聽到動靜,穿著圍裙從廚房裏出來,見王雪瑩疑惑地看著她,神色焦急,隻得指著正抱著脖子忍淚的李躍然,無力道:“睡落枕了,沒事兒,一會兒醫生就過來。”

“怎麼會睡落枕?你那床枕頭什麼的不都是定製的嗎?”王雪瑩聞言很是驚疑,“難道是質量不過關?”

“哪兒啊,是他自己坐沙發上睡了四個小時。”李欣然捧著米粥出來,為那無辜的床和枕頭辯解了一句。

“坐著都能睡著?這就是傳說中的覺主吧……”這下連王雪瑩都無語了。

李躍然本是有點餓的,可拿著勺子,發現竟然連低頭都成了困難,就不樂意了。李欣然說,要不我喂你?自然被羞憤欲絕的李躍然拒絕。

肚子餓了,情緒就不好,何況李躍然這輩子嬌生慣養的,哪吃過什麼苦頭,如今眼看著脖頸間針紮般的痛楚已經向太陽穴蔓延,那醫生還在脖子上東摸西摸,就是不使力氣,琢磨了半天還想給他把脈!把你妹把,我是落枕,有點常識的都知道我是落枕,你揉兩下紮幾針不就好了嗎,還把脈!

醫生見病人不配合也很尷尬,想著,要不是因為知道雇主家身份不低,他用得著這麼小心翼翼嗎,得,難得殷勤一回,人還不樂意。算了,那就拔罐吧,正在腹誹的醫生被李躍然殺氣騰騰的眼神一掃,頓時泄氣。

軍訓時的作息比正常上課要變態得多,五點半起床,五十五集合,然後就是隊列訓練到十一點四十,下午兩點到五點半。天氣熱,運動量又大,每天都有兩位數的人倒那麼一次,一般都是女生,偶爾摻雜幾個比較弱雞的男生。晚上就輕鬆許多,隻要看看愛國教育片,比如地道戰啊,地雷戰啊什麼的……

李欣然和王雪瑩各自擔了自己班中的文娛委員和宣傳委員的職位,又被輔導員拉去幫忙迎新晚會,相當好運地逃了大半的訓練——這是旁人以為,兩姑娘的想法是:要不是為了躲軍訓,我有這閑工夫陪你們過家家?於是,在一群女生抱怨自己曬黑了,曬破皮了,曬出痘痘的時候,她倆很淡定地保持著一身白皙細致……

許多三人聽說李躍然因為心髒不好沒有參加軍訓,當晚就逃了“思想教育”過來看望他,結果卻在聊天中得知李躍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明白真相的三人此後每每在自己累得像條狗的時候,想到此刻正幹幹淨淨清清爽爽坐在空調房裏李躍然都無限羨慕嫉妒恨,泄憤的方法就是跑李躍然那裏化悲憤為食欲,吃到滿意為止。之 /夢

為期三周的軍訓結束當天,李躍然很自覺地跑露天體育場看了閱兵。

遠遠走來,那張因為熬夜而蒼白的臉在一眾黑臉公襯托下更顯得勝雪三分,因為作息不正飲食不規律,清瘦了不少,上個月的衣服穿在身上竟顯得有些大。風拂過,漣漪頓起,纖腰微顯,細腕玲瓏,弱不勝衣……一眾狼女眼冒綠光,笑容詭異,無意中掃視一眼,卻發現居然有好多同族隱於人群,頓時又是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