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查德就來了N市,本是想當天就過來找珠兒的,卻又擔心珠兒還在氣頭上,過來反而惹他不快。這時候,他想起了李欣然,雖然看她和珠兒過於親近有些不爽,但需要幫忙的時候他一點兒沒客氣。
李欣然因為和弟弟親密接觸的機會漸少,對始作俑者瑞查德也很不爽,但事關自己弟弟,該幫忙的時候她一點兒沒推辭。
聽了瑞查德對兩人爭執的簡略概括,時隔一個多月,李欣然終於知道了這對小夫夫吵架,額,或許應該說躍躍單方麵生氣的原因。在不排除瑞查德用了春秋筆法的情況下,李欣然很自然地下了又是自家弟弟鬧變扭的結論。
於是,在小心地試探了幾回後,李欣然很遺憾地表示,她家弟弟現在一點兒沒軟化的跡象,等著吧。
但隨著李躍然這幾日食欲漸退,生活愈發不規律,李欣然也有點兒沉不住氣了。便和瑞查德商量,趁放假要回家李躍然心情應該不錯的時候過來試試,於是便有了今日一行。但悲劇的是,李欣然忘了告訴他,她家弟弟最近的起床時間又推遲了,已經從十點變成十二點了……
屋子裏很安靜,很整潔,隻是實在太小,客廳還不及家中的浴室大,想著自家寶貝兒這段日子為了和自己鬧變扭居然住在這樣逼仄陰暗(?)的地方,瑞查德心裏一陣揪痛,而這份疼惜愧疚在看到沉睡中的李躍然時達到了頂峰。觸摸著手下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的微涼肌膚,瑞查德深深地歎了口氣,不過還是個孩子,不會照顧自己還不願被管教念叨的孩子罷了……
“阿德?”李躍然夢中覺得被熟悉的安心感包圍,不由蹭了過去,嘟囔了一聲。
“是我,珠兒,我在。”沒想到自己會出現在他的夢中,瑞查德很是歡喜,看著他下意識地親近,隻覺得心軟成了太空棉。
“混蛋……”估計夢到的是兩人吵架的事兒,還不待瑞查德高興完,李躍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瑞查德嘴角笑容僵了一下,低頭見李躍然正扁著嘴,怎麼看怎麼委屈的樣子,又不由得失笑,這孩子,記仇著呢,夢裏都不忘記。
李躍然終於在十二點半醒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對麵懶骨頭上的瑞查德,隻覺得自己還在做夢,擰了自己一下卻疼得嘴角抽了一抽,再看向一臉心疼走過來的瑞查德就沒了好臉色。
“醒了?餓不餓?”瑞查德上前扶他起身,動作很是殷勤,“廚房裏正悶著米粥,欣然說你這幾天胃口不好,等會兒回家讓紫蘇給看看。”
李躍然本來恢複得差不多的心情在看到他後又變得極度抑鬱,他並不想吵架,便隻能忍住心中煩躁默默不語。
他可沒忘記瑞查德是如何毫不留情地指出兩人依附關係的,他是個要麵子的,其實就是再不要麵子的男人也接受不了人家明說:哎,你得意什麼,你就是我包養的小白臉的吧?當然,瑞查德肯定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在李躍然看來,他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瑞查德在李躍然心裏那就是世上最壞的那個壞人,他不介意用最陰暗的思想猜測他……之 夢
其實,這也是一種撒嬌吧,因為認同了對方,在乎對方,信任對方,所以無心之舉會讓你受傷,一樣的力度造成的傷害效果也是外人的十倍百倍,因為在他的麵前你並不設防。
之前生活雖然無聊但也被安排得滿滿的,讓他沒有時間去思考,當然他也拒絕去思考,他又一次地躲進了自己的龜殼。我到底有什麼?我能夠做什麼?沒有了瑞查德,我是什麼……可是因為瑞查德的出現,種種讓他喪氣的胡思亂想,讓他惶恐的自我否定又紛紛冒出了頭。
“珠兒,還在生氣?”瑞查德看他悶悶不樂地起床洗漱,再一次開口逗他說話。
李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聽見。
“珠兒,我們覺得我們必須好好談談。”瑞查德見他似乎打定主意無視他,心裏有些後悔也有些焦急。
“我不想和你談。”李躍然“砰”地關上浴室門。
“我們之間並沒有太深的矛盾,你不覺得我們應該互相理解嗎?”待裏麵的水聲停止,瑞查德繼續開口。看著磨砂玻璃門上若隱若現的人影,聽著悉悉索索的聲音,瑞查德覺得空調溫度似乎打得有些高。
“相互理解?不是我單方麵理解你?”李躍然拿著毛巾從裏麵出來,冷哼道。
“當然不是。”瑞查德想要幫他擦頭發,自然被李躍然給躲開了。一再地拒絕讓他有些不快,但是為了避免爭吵,瑞查德選擇了忍耐。
“比如我想要的足夠的自由?”李躍然聞言挑眉。
“當然也不是我單方麵地理解你,寶貝兒,我說過是互相,雙方的那種。”瑞查德坐直了身體,無奈地看向將頭擦當稻草擦的李躍然。
“你覺得我的要求是在無理取鬧?!”李躍然一聽這話,炸毛了,頓時忘了自己剛剛還在糾結的問題。話說他真的有低人一頭的覺悟嗎?
“我並沒有幹涉你來上學,也沒有幹涉你和同學交往。”瑞查德的意思是,他已經退讓了,“今天也沒有拉你起來吃午飯。”
“對,然後再悄悄變更標準,就像這兩年一樣!”李躍然冷笑,“這叫什麼?張弛有度?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