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便跑進路邊的雜貨店買了一把折疊刀放在衣兜裏,但想到放在衣兜裏也太過顯眼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買了一條紅線係了掛在脖子裏。

進門之初,也沒人過來搜一搜,其時曲若凝也還是懷著跟程顥好好說話以理服人的打算,沒想著要動用脖子裏掛的物件兒,畢竟刀子一出,那就再也沒有說合的餘地了。

更況且程顥那個人血氣旺得很,要是一個沒收拾住失了手,到那時別說許蒙的安危,就是他曲若凝這條小命,也就不用留了。

心裏是這麼計較的,隻是可恨那程顥逼人太甚,不肯給自己絲毫的餘地,戲弄羞辱了自己還不算數,還要拿水潑自己。

他當自己是天皇老子嗎?說白了,還不就是個倚著老爹的錢勢作威作福的高衙內而已!

著實氣不過,曲若凝一手勒住了程顥,一手更扯下折疊刀打開,湊到了程顥的脖子上。

眼見這程顥刀子一架上脖子,當下裏便跟秋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兒了一大截,心下不由得便冷笑了兩聲,然而曲若凝的臉孔上,卻依舊是方才那副至誠至肯的神色。

“程顥,你以前怎麼對我,我都沒有話說。反正我打也被你打過,教訓也被你教訓過,那些爛賬,到而今是算也算不清的了。可是許蒙跟你又沒什麼瓜葛仇怨,就算那天他出手打了你,可追求起來他也是為了給我出頭,總歸是為了我。今天你暫且把他放了,咱們的帳,咱們再慢慢算,成嗎?”

雖則程顥是老實了,可他要是發起狠來拉著許蒙墊背,那自己可就得不嚐試了;抑或現在故意做個樣子放了人,但日後卻加倍的報複回來,那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想到這兩點,就算已經占了上風,可曲若凝倒也不敢放狠話相威脅,隻拿了軟話,和著程顥一點點的磨。

“我要是不放呢?”

程顥也不是傻得,縱然不知道曲若凝為什麼得了便宜還要在自己麵前賣乖,可他既然做這幅姿態,那就說明他心裏必定是有所忌憚的。

假若這樣的話,那自己還怕什麼呢!

“你要以為我真怕了你,那你就打錯算盤了。說白了我不過念著咱們歲數都小以後的日子還長著罷了。要是你敢仗著這個裝腔作勢的話,你倒試試看!”

程顥心裏麵掂量一掂量,直道曲若凝不敢把自己怎麼樣,因此就算脖子裏架著刀子,便也不肯把它當一回事兒了,嘴上更重新硬了起來。

豈不知曲若凝又是個好糊弄的嗎?

一察言一觀色,再放在心裏一琢磨,那程顥的盤算,曲若凝便準準的猜了個七八分,又見程顥是決意不肯配合的了,故而便也徹底的撂了求和的念頭,懶得再跟他歪纏了。

胳膊肘再使上一把力,曲若凝隻管撿了硬氣的話來說。

這一席話句句的都跟尖刀一樣,正正的戳在了程顥的心口上,試想程顥又怎麼能不驚愕之極麵如死灰?

但曲若凝看了程顥這幅模樣,非但不肯中途收手,更還又下了一帖猛藥。

“你看我今天既然帶了刀子來,那就是暗地裏就懷了一個魚死網破的心思了。反正得罪了程少爺你,我也曉得我自己是決計活不成的了。隻是我死了倒沒什麼可惜的,反正我隻是蕭逸養的一個小玩意兒而已。我這條命,說不定還不抵有些人家養的一條狗一隻貓值錢呢!可是大少爺你死了,嘖嘖,程董事長為你掙下的公司股票金山銀山,那可就是全打了水漂了!要說咱兩對了命,那我怎麼算可都是賺啦!程少爺你說是不是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