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眼看著李依冉,不可思議地“哦”了一聲。李依冉這個“我們”說得可真是完全不害臊。
“別聽她的,是我,不是我們。”方慕子嫌棄地擺了擺手,然後舉著她那個粉色的鍋子向我走來,“我給你煮了一鍋奶茶,李依冉都快給我喝了半鍋了,得虧我給你誓死守護。”
我轉頭,看到李依冉嘻嘻嘻地傻笑著。
當那鍋奶紅色的液體被推到了我的麵前,我立刻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味。“哇塞,可以啊方姐。”我立刻給自己的杯子裏倒滿了一杯,然後趁著微微的暖意一飲而盡,胃裏立刻舒服了太多。
“嗯!你可以去開店了!”如果我有十雙手,我一定全都給方慕子豎起大母指。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方慕子煮的東西,那一刻我被她驚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滑完滑板,再加上摔了幾次,我累得不行。我發誓那是我喝過最舒服的奶茶。
“我可早就說過你不要小看我的手藝了。”方慕子驕傲地對我說。我一味地點頭,然後又給自己灌了一大杯。
其實四年後,22歲的方慕子真的如同18歲的秦幺告訴她的那樣去開了店,直到方慕子25歲,那家咖啡廳的奶茶還是當年我喝的,最舒服的味道。
“所以怎麼樣,練得還行?”我一邊喝,方慕子一邊問。
“我都摔了一晚上了。”我咽下最後一口奶茶,“滑板沒練成什麼,倒是見到了同學。”我脫口而出。
“見同學?誰啊!”李依冉一躍躍到了我的身邊,斜笑著問我,好像在打探什麼軍情,我這才意識到我說露了嘴。
“啊,就是那個,林歸問,我們還聊了幾句。”不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把陶林的名字說出來。
“哦,就是那個打球的那個……”方慕子點了點頭。
“嗨,我也想認識帥哥。我也想和帥哥聊天。”李依冉攤開手,說道。
“滾滾滾……不正經不正經……”我晃著手打發了這個吊兒郎當的李依冉。
那夜,我把我的平板連帶著鍵盤一起搬到了床鋪上,我如同往常一樣拉起了窗簾,打來了平板的鎖屏,然後不假思索地在word上敲開一頁就快爬滿字的畫麵。
指尖迅速地敲動,撞擊在鍵盤上的聲音輕輕的,仿佛一陣樂曲。幾乎沒有怎麼思考,我的手想被什麼東西牽扯著寫道——
【逐漸變成了一個稻草人
呆呆守望你來的方向
直到那些烏鴉把我吃掉】
然後我習慣性地按了一下回車,在按了一下保存的快捷鍵。
從我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有寫東西的習慣。我寫的文字大多都不成文章,隻是斷斷續續的一些連不起來的句子,但對於我來說,平板上的每一個句子,都能講出一長串的故事,隻要我願意起筆,我能寫下很多很多。
就比如我在這個夜晚,敲下的三行短詩。我在寫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陶林的背影。可我隻看見了他的背影,不曾看過他對著我笑的正臉。
我宛如一個不能動彈的稻草人,對於突入起來的情感的啃噬,我陷入了慌張而不知所措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