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忽然癱坐在地上,像一個孩子一樣嚶嚶地哭了起來。我拉著他的手,試圖安慰他,可是這時我卻發現他的手抖個不停,怎麼也停不下來。
胖子的一舉一動大家都看在眼裏,可是我卻沒有阻攔他。他壓抑了太久太久,也是該累的時候了。終於,他在聽到凶手的名字之後,再也忍不住了。一個七尺男兒在我的麵前哭的像個小孩子。
他對王若夢的感情,一直一來我都看在眼裏。他不是那麼含蓄,卻在遇見王若夢以後害羞了起來。他和學長曾厚抬杠,去看王若夢跳舞,去請教人家音樂方麵的知識…種種事情都是最淺顯、最直白的喜歡。也許說愛,還有點太早。
我已經恨透了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
我就任由著胖子哭泣,今天他終於爆發了。他突然走了出去,我就跟在他的後麵。他讓我回去,雖然我極其不放心,但還是回去了。
這是一片荒原,一望無際,灰茫茫的。淒清,空曠,荒涼,籠罩在鉛似的蒼穹下。天空顯得有些陰暗,厚重的雲層將太陽射出的光線擋住了大半。低矮稀疏的老樹無力地垂下,俯視著這一片荒涼的土地。
突然,從荒草叢中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走進來看是一名年輕的小夥子正急匆匆地趕路。他麵色嚴峻,雙唇緊閉,身穿一件白襯衫,斜挎著一單肩背包。
他邁著平穩的步子小心翼翼地沿著小路行走,時不時用手扒開旁邊的荒草。這是一條人跡罕至的小路,周圍茂盛的荒草牢牢地占領著小路,隻留下一絲空隙,如果沒人打擾,誰能想到這兒有一條路隱藏在茂密的草叢中?
這兒靜得有些讓人害怕,偶爾會從空中飛過幾隻鳥兒,打破這一片難得的寧靜。
他還在往前行走。臉上、額頭上不斷地滾落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到鼻梁、嘴巴,最後從下巴滴落。白色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澆透,緊貼著胸脯,從中可以看到他寬闊的胸膛。
突然,從前方傳來一聲淒厲地叫聲,他抬起來,看到那是一隻黑色的烏鴉,從天空的這邊飛到那一邊,最後停在一顆老槐樹上。
烏鴉一般象征著不吉利,尤其在這麼空曠的地方竟能碰到一隻,不過這都是迷信的說法。他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繼續向前走。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中太陽的影子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雲層結成的枷鎖統治著這片天空。有一絲微風掙脫雲層的束縛到處遊蕩。
他停了下來坐在路邊,周圍被他清理出一片空地。他把背包放在地上,從中取出一大瓶水,擰開瓶蓋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喝完便把水放回包裏。
他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抬頭看著有些讓人壓抑的天空,深邃的眼睛似乎穿透了厚厚的雲層。突然,他看了看表,發現這時快到了晚上六點鍾。
“再休息一會兒便走,”他想。他把眼睛慢慢合上。
突然,他把眼睛猛的睜開,臉上寫滿了驚恐。因為,就在剛才他聽到了一聲犬吠。這一片人跡罕至,根本沒有人居住,又怎麼會有狗叫聲?
他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就在這時另一聲清晰的犬吠聲傳入到他的耳朵。他這時確信無疑了,馬上朝著狗叫的聲音望去。一個黑色的東西敏捷地在草叢中奔跑,就在離他十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停地吼叫。
他看清楚了,這是一隻普通的大黃犬。在這一片寂靜的天地中隻回蕩著這狗的叫聲,這聲音使他發麻,使他厭煩。他想不出這狗是從哪來的,莫非這兒還有人居住?或者這是一隻流浪狗?
他沒有繼續往下想,因為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這條來曆不明的狗。他緊緊地盯著狗,眉頭微皺,狗也緊緊地盯著他,好像它下一步隨時可能撲上來。
他從狗的吼叫聲中聽出了強烈的挑釁意味,讓他有些害怕,手上沒有任何防禦的工具,他把雙手握拳放在胸前。他怪叫幾聲,希望可以把它嚇跑,盡管可能性不大。
狗停止了吼叫,就在他以為它準備離開的時候,它突然一聲吼叫,後腿往後一蹬,身體高高躍起又重重落下,接著一躍而起將他撲倒在地。他隻感到瞳孔猛然一縮,接著便被撲倒,在慌亂之中他用雙手握住了狗的脖子。
他緊緊地握住不敢有絲毫放手,任憑狗的爪子在他身上亂抓,因為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狗的氣息,這氣息讓他反胃。狗的掙紮越來越弱,最後終於停止了。他把狗從身上扯下,連帶著幾片血肉,扔到地上,接著他便大口地揣著粗氣。
剛才發生的一切讓他後怕不已,天空突然放亮,他感到有些幻覺,似乎這一切顯得有些不真實。這時,風漸漸刮大,在荒原上形成了一層層波浪,連綿起伏不絕。樹枝吹得左右搖擺,樹葉兒像風鈴般簌簌作響。他這時感到有些清醒,隻覺得身體疼痛,胸口多處正在流血,其中兩處少了片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