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便也算了,可偏生還潑了自己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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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怎麼能這麼笨手笨腳!還正好潑在了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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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乃地下暗流,溫度低,夏日可用作冰鎮。這會兒這冰冷的水滲著衣裳而去,可謂透心涼,心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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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嫂如畫的眉毛即刻蹙了起來,見晚香胸口瞬時濕了一片,她放下小壺,抽出綢絹,忙不迭地幫晚香擦去尚未滲進去的冰涼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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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著擦著,殷瀼便覺得有些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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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緩緩抬眼看了看晚香,隻見她低垂著眼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一副矜然。殷瀼手上一頓,這位置真不討巧。四月光景,雖說天氣不算熱,可晚香身子燥,便穿得不多,殷瀼雖攥著絹子,可終究會碰到那少女綿軟如花苞一般的胸脯。而薄襟一經打濕,便愈發顯得身軀玲瓏,線條飽滿,恍惚還能聞到淡淡的體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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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殷瀼便覺得那暖暖的,帶著濕氣的溫度從手指尖迅速傳了進來,幾乎要把手指灼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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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有些微窘。殷瀼吸了口氣,很快便調整過來,她笑著說:“還是快些去換了衣裳吧,免得春寒料峭的傷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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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殷瀼便想要轉身而去,誰料竟被奚晚香突然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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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的力道不知何時竟有這麼大,被她攥著手腕竟有些生疼。殷瀼不免回頭,撞上了晚香直直望著自己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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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瀼定然:“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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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往前走一步,黑魆之下,她的眼眸忽然變成了一潭深水,裏麵藏著暗流湧動。她眼中隻有堂嫂,她的頭腦似乎在堂嫂的手覆上她起伏的胸脯之時便被洪荒巨流衝昏了,理智亦被衝得七零八落。此刻她不想去思考什麼,亦不想堂嫂會對她即將做下的唐突之舉如何認為,她隻想憑著突如其來的衝動,親吻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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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了晚香的不對勁,殷瀼緊抿著唇,眉頭擰得愈發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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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痛地把手從晚香手中掙脫開,後退一步:“晚香,我是堂嫂,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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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瀼的聲音雖輕,可總有讓人幡然頓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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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晚香咬了唇,又跟著走近一步,可眼中翻湧而出的情感已經抑製下去。她不動聲色地籲口氣,粲然一笑,俯身,伸手把堂嫂垂在耳畔的碎發別到了耳後,故作不在意地嬉笑道:“堂嫂為何突然如此嚴肅?晚香這就去換了衣裳,冷死我了……”說著,奚晚香便如同逃也一般,弓著背,搓著手,快步從殷瀼身邊避過,頭也不回地竄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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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晚香覺得自己要瘋了,剛才竟然不過腦子地想要做不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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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跑到屋子裏,關上房門,迅速把要換的衣裳從櫃子裏拿出來,鋪展好。正準備解開衣襟的時候,手卻頓在了胸脯。濕漉漉的一灘水漬仍然十分明顯,她方才便是把手放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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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晚香突然又不想換衣服了。窗子外麵便是院落的一角,探頭出去還是能看到院中情況的。奚晚香沒有點燈,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窗外,隻是院中已經空無一人,唯留下雜亂的鳥鳴幾聲,叫得她心中又亂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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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幸好清醒了過來。慶幸的同時,奚晚香亦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