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融,可奚晚香的心裏卻滿是悲涼。“不是你讓我不要變的嗎?我聽話了,我沒變,可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她扣著堂嫂的下頜,跌宕劇烈的情感讓她一時忘了兩人的身份,隻有這麼多年越積越濃的情感讓她的衝動不可收拾。奚晚香略略側頭,想要不管不顧地吻上堂嫂的唇,可奈何殷瀼反應不算慢,堪堪躲開,晚香的吻便隻落到了她的唇角。
疾風驟起,似是要落雨。
殷瀼慌忙推開了她,後退幾步,轉過身去,急欲抽身而走,卻又忽然於心不忍。“你……你嫁了之後,也是可以回來的,也是可以回來看我的。沒有必要執著一時。”
殷瀼這話,是在提醒晚香,實則也暴露了自己的心意。妥協吧,就妥協吧,不要那麼強硬,還能在一起,能有點希望也是好的。
可奚晚香此時悲極生笑,已然完全不得領悟堂嫂的言外之意。她隻知她這麼多年的感情成了一盆涼水,被毫不留情地潑了幹淨。
她這樣強硬。想要的就一定要強求,就算得不到,也不能委屈。像個孤獨的英雄,一點都容不得讓步。既然殷瀼已經徹底否定了她的感情,晚香就算嫁了出去,還有什麼臉麵回來見殷瀼?見她的時候,又該用怎樣的表情?
晚香從茫然,到痛徹心扉,再到恨意萌生。整整一早上,她都孤零零地坐在堂下,穿行而過的風吹不散她的心結,衝刷的暴雨又為她平添幾分煩悶。她以為她有辦法能掙脫封建世界的籠子,可現下連堂嫂都走了,她的努力還沒開始便倉促地要落下帷幕,可悲而可笑。
雨擊芭蕉花黃皆萎,她想一走了之。可當她悲憤地收拾包裹之時,卻在櫃子裏找到堂嫂曾經親手為她繡的香囊,一針一線親縫,好像融進了不可言說的疼惜。
奚晚香握著這香囊,怨恨減淡了些,一夜無眠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她想到堂嫂的不容易,若自己走了,對奚家和殷家都是打擊,堂嫂一人又該如何承擔?到時候俞知府不肯放人,殷家極大的可能便就此垮了,堂嫂勢必要用奚家的力量去幫他們。到那時,俞知府定然咬著奚家不鬆口,指不定惱羞成怒,更加重幾分。她著實不忍堂嫂受這樣的壓力。
再者,奚晚香沒錢。她一個小姑娘家,身無分文,能走到哪兒去?
她竭盡全力,給了堂嫂以錢莊,又想方設法把杜家的家財占過來,最後成功讓她做了奚家的當家人。一路下來,晚香都沒想過自己,這會兒回頭看看,自己手上除了她,竟空空如也。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不留情地離開了,因而奚晚香便從此身無長物。
堂嫂放棄了她,也沒愛過她,那麼晚香也沒什麼好再苦苦挽留的。就嫁了吧,用自己對她曾經那麼多那麼多的愛,完成對她最後的報答。
☆、 首發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團子下章肥來!然後!嘿嘿嘿。
第一百零二章
午後,雨小了一些。殷瀼親筆寫了書信,又附上晚香的小帖,讓小廝送去永州衙門,寥寥幾筆,把自己心愛的姑娘送了出去。
謹連從廚房端了冰糖蓮子羹來,少夫人這些天似乎總也睡不好,問及又悶聲不響,心不在焉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謹連無法揣度,便隻好悄悄地煮了些清熱解毒的,好讓她消消心火。
到了房門前的廡廊,但見少夫人一個人默默然坐在長椅上,一手執了一塊手繃,另一手撚著針線卻擱在一邊,若有所思地望著回廊盡頭。
她對謹連的到來似乎完全沒有留心。謹連也不好打擾她,便小心翼翼地將食盤放在她身邊,又揣著好奇,探頭看了看回廊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