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
“這是我最後一次到你這兒來。醫生。”S在躺椅上躺下，第一次要求心理醫生把窗簾拉開。他望著窗外。“你這裏是幾樓？”
“地下室。”
“和我出生的地方差不多。”
“你出生在地下室？”
“比地下室還要深的地方。據說那裏有十八層。”
醫生瞠目，沒有再反問。顯然他認為這是病人的胡言亂語。
“你要離開都伯林？”
S搖搖頭：“我說過我要離開都伯林嗎？”
“你說這是你最後一次到我這來。”
“是的。”
“為什麼呢。難道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
“一個根本沒有過去的人要回想什麼呢？”
一個小時後，S走出心理診所。沿路行走。像個普通的路人。他幾次牽動嘴角想笑一笑，終於成功了一次。
他走進附近那家超級市場，按清單買了幾樣東西。在出口處刷卡付帳。又在自動取款機上提取了一口袋的現金。
然後他搭上taxi徑直去了一家隱蔽的私人槍械商店。
他曾經跟隨馬克來過一次這裏找接頭人。隻有一次。當時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需要再找到這裏。
“AK47兩架，是嗎？”那人記憶力奇好。一年之前隻見過的一麵，S便無需再自我介紹。“怎麼馬克這次沒有來？”
“你不覺得這是小事一樁嗎？”
“看來你是負責人了。”那人熱情地讚美，似乎有意和被重視的新人拉近關係。
S嘴角輕挑，“按這上麵的拿給我吧。”他將一紙清單遞過去。
那人看了清單表情卻凝重下來：“還需要這些？”
“太多了，是嗎？”
“數量多倒是沒什麼，隻是馬克以前從來沒要過炸彈呢。”
“什麼事都會有第一次。”
“嗯。”那人抬頭在S臉上掃了一眼。眉頭一跳隨及露出笑臉，“那你在我店裏先隨便看看。我去倉庫裏按你的清單準備一下。”
S應充，目光跟著那人消失在櫃台後。
五分鍾後，S摘下掛在牆上一根長槍管，跳進櫃台。他小心地用小槍管挑開門簾……
20分鍾後，S帶著兩隻大旅行包走出槍械商店。在街口他忽然僵立，馬克如從天而降般直立在他麵前。S奇怪自己的反應，麵對馬克，他竟露出再平常不過的歡喜表情，就好象長久以來的習慣，一輩子都再難以改掉。
“這麼巧。”S輕鬆愉快。
“我希望你沒有殺死我的老朋友。”馬克的眼神在兩隻旅行包上掃過，頗為複雜。
“沒有，怎麼會呢。”S笑。“我買這些槍。嗯。練習。”
馬克沉呤了一下說：“我正在找你。跟我回去吧。去我那兒。”馬克趁勢去接S肩頭的包。
S後退一步：“我們就約在今晚見。現在我有事要做。”
馬克默默地望著他。
S大聲地笑：“我知道你總有許多事情要做，希望你今天能留給我一個完整的時間。”
“我今天的時間都是你的。”
“……有時有些人隻有讓你遺憾，才會難忘。”S說。“就象那個真正的尚恩。沒有人能取代他。馬克”
“別這樣。S。”
S後退，忽然一輛超長運輸車駛過馬路在他身邊減速，馬克被眼睜睜地看著S跳上那輛車，加速而去。讓他驚訝的是，車裏接應S的人，竟是k1。
S-12開著S80停在馬克麵前，馬克跳上車追趕。
……
破舊的廠房裏，K1蹲在一隻睡袋前，深紫色夕陽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拉成無限長。他將睡袋封口的拉鏈拉上去，遮擋住裏麵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