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段(3 / 3)

郝果子道:“或許是他重病的時候花光了。”

“不是花光了,而是被卷走了。”老陶道,“旖雨一死,蓬香就帶著他生前積攢下來的珍寶遠走高飛,自以為可以過安逸的日子。不想他身上的珍寶卻引起別人的窺視,那人串通當地知縣誣告他盜竊,將他身上東西搶劫一空不說,還給了他一頓板子吃。蓬香又怎麼會甘心自己苦守多年的榮華富貴夢如此煙消雲散?他一怒之下,便攔了監察禦史的轎子。”

顧小甲道:“那與黃廣德又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那個知縣是黃廣德的親戚?”

老陶道:“與黃廣德毫無關係,知縣是知縣,黃廣德是黃廣德。隻是蓬香為了交代珍寶的來曆不得不搬出了旖雨。”

陶墨道:“可是旖雨之死與黃廣德並無關係,難不成禦史追究的是晚風的案子?”

顧射道:“不會。”

陶墨道:“你如何知道?”

“禦史不會管小案子。”顧射道。

陶墨茫然,“冤案還分大小的嗎?”

顧小甲解惑道:“冤案是不分大小的,但是官和功勞是分大小的。要知道監察禦史乃是皇上親自派出去的京官,他要不不動手,如果動手就必然是地方官員辦不下來的大案子。他若是插手地方上那些芝麻綠豆大小的小案子,豈非顯得當地官員都很無能?當地官員都很無能豈非顯得皇上很無能,無識人之明?所以,就算當地官員無能,也要找個品級高點的官,不然如何顯得出監察禦史的能耐來?”

陶墨聽得瞠目結舌。

老陶道:“正是此理。因此監察禦史當下將這樁案子交給了那知縣頂頭上司。”

郝果子越聽越糊塗,“那又怎麼扯到黃廣德身上去了呢?”

老陶道:“蓬香在群香樓呆了這麼多年,又豈是沒有眼色之人?這些道理他一開始或許想不透,但是時間久了,自然也就想透了。所以,他丟出了一個讓監察禦史十分感興趣的誘餌。”

郝果子道:“黃廣德?”

老陶頷首道:“正是黃廣德。”

郝果子道:“難道他手上抓著黃廣德的罪證?”

老陶搖頭道:“他手上若有黃廣德的罪證,當初旖雨就會交給少爺了。他雖然沒有黃廣德的罪證,卻為黃廣德找了一樣無法翻身的罪名。”

聽到這裏,顧射心中已然有數。

陶墨與郝果子兩人依舊一頭霧水。

老陶道:“還記得當今聖上最忌諱的人是誰嗎?”

顧小甲脫口道:“淩陽王。”

老陶道:“蓬香在旖雨身邊多年,旖雨對他也算推心置腹,連黃廣德手中有淩陽王所贈之物之事也不曾隱瞞。為了出胸中惡氣,更為了拿回那些珍寶,蓬香兵行險著,將這件事捅給了監察禦史。監察禦史是京官,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又豈會不知皇上的想法。若是換了其他罪狀或許靠著史太師、顧相還能通融一二,但是牽扯到淩陽王,那便是一百個腦袋也得落地。”

陶墨暗暗唏噓。當初嶽淩想要以此法陷害黃廣德,為他所拒,隻因他認為律法麵前,當秉公無私,不容謊言。縱然他與他有殺父之仇,縱然黃廣德身上罪惡累累,也不該以誣陷的手段讓他入罪,不然他與黃廣德又有何區別?都是以權謀私。隻是他沒想到,兜兜轉轉,黃廣德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絕路。

老陶道:“監察禦史果然有了興趣,親自追查,這便是黃廣德狗急跳牆的原因。”

陶墨想起那玉馬雖然已經還給了嶽淩,但到底經過他的手,怪不得黃廣德會追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