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嚇了一跳,“你惹了誰?不不不,誰惹了你?”
顧射道:“黃廣德。”
朱老板皺眉道:“他?他雖然是個阿諛奉承的小人,但做事極有分寸,哪裏惹到了你?”他知道顧射為人,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顧射道:“他殺了我的嶽父,陷害我的夫人,又在婚宴上行刺我。”
朱老板聽得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幸虧他的眼眶不大,卻很牢靠,半晌,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你成親了?”
顧射頷首。
“不知夫人是哪一……”他看到顧射將陶墨輕輕往前推了一把,原本想說的話就悉數得咽了回去。
陶墨尷尬又擔心地看著他。
朱老板的喉結上下動了好幾下,才冒出一句,“餓不餓?”
顧射道:“糖醋魚、水晶肘子、一品豆腐、栗子雞、粉蒸肉、油燜春筍、龍井蝦仁……”
“等等等。你說得慢些。”朱老板轉身拿來紙筆。
顧射看了眼陶墨。
陶墨乖乖地將剛才的菜又報了一遍。
朱老板記著記著,筆停下來,“很多都沒有。”
顧射挑眉道:“我是想說,這些我都不吃。”
“……”
顧射與陶墨就這樣在寧寧客棧住了下來。
如今唯一讓陶墨擔憂的就是老陶,自從拜祭完陶老爺分開之後,便失去了他的音訊,也未在路上相遇。想到此,陶墨心頭就被揪得緊緊的。父親過世之後,老陶就是他最親近的長輩,他心中對他的惦念僅次於父親。
俗話說,說曹操曹操就到。
陶墨剛和顧射提起自己的擔憂,老陶就當夜找上了門。
寧寧客棧老舊,這頭敲門那頭驚醒。
老陶剛進房間,顧小甲和郝果子就聞聲趕來,看到老陶都是又驚又喜。
老陶也是滿麵春風喜色,“少爺,這次黃廣德恐怕再難翻身了!”
陶墨忙問為何。
老陶接過郝果子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道:“你可知黃廣德最近為何動作頻頻,甚至不惜得罪史太師和顧相?”
除了顧射之外的三個腦袋都整齊地左右搖擺著。
“因為黃廣德被盯住了。”老陶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說要搜集他的罪證卻被發現了嗎?”
陶墨點頭道:“記得。”
“其實被發現的人不是我。”老陶心中舒坦許多,當上魔教長老這麼些年,除了明尊之外,他還未向其他人失過手。“而是皇上親自派遣到各地尋訪的監察禦史。黃廣德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已被調查的一清二楚,隻缺證據,因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證據湮滅,所以殺晚風,追旖雨,後來又牽連了少爺。”
顧小甲道:“黃廣德不是在京城安插了很多眼線嗎?監察禦史出動又不是什麼隱秘之事,怎會沒人與他通風報信?”~思~兔~在~線~閱~讀~
郝果子冷笑道:“看來黃廣德真的是罪大惡極,連老天爺都想給他報應!”
老陶道:“的確是報應。黃廣德雖然事先得了消息,暗中打點好了一切,隻是他機關算盡,卻算漏了一環。”
其他人聽他說得神秘,都豎起耳朵來。
“蓬香。”老陶緩緩吐出兩個字。
若非他提起,這個名字幾乎要淹沒在紅塵往事的記憶之中。
陶墨神色唏噓,“沒想到他是個忠仆。”
郝果子也是一臉訝異,“他去攔轎告狀?”
老陶道:“攔轎告狀是攔轎告狀,但告的卻不是黃廣德。”
郝果子道:“那是誰?”
老陶道:“旖雨身居群香樓頭牌多年,又甚得黃廣德的寵幸,但他死後卻沒有留下任何值錢之物,你不覺得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