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段(1 / 3)

然他不作小人,但縱容小人當道,豈非就是與小人為伍?”

陶墨茫然地看看顧射。

顧射沉默不言。

“天下正道若是靠些上不得台麵見不得光的手段才能維係,那又怎麼能稱之為正道!”白須老者說得氣極而起。

顧射道:“殊途或會同歸。”

“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正道行者,鐵骨錚錚,哪裏有那麼多的委曲求全?!”白須老者突然走到陶墨身邊,用力的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你雖然蠢,卻不失是個漢子!我欣賞你。”

陶墨從小到大還是頭一回別人叫漢子,而且對方還是一代名將,不由怔住了。

白須老者道:“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靠大聲說話大口吃肉,而是堅持心中所想,不卑不亢,不偏不倚。父仇不共戴天,你能在父仇前還秉持為官的公正,總算有點可取之處。說起來,我那個狗崽子若是有你一半冷靜和清醒,也不至於……”他說話的聲音抖了抖,閉上眼睛。

沉默如針,無聲地戳著陶墨的屁股,讓他坐立難安。

許久。

白須老者才睜開眼睛道,“你這個外孫媳婦我暫且認下,但是若有朝一日要我知曉你也與那群個當官不似官的狗崽子同流合汙,我會不惜千裏,親自用長矛將你的狗頭取下!”

陶墨先是被他凶狠的態度嚇得一愣,但品味話中意味之後,他恭恭敬敬地站起來,揖禮道:“是!定不負將軍所望!”

“將軍?”白須老者睨著他。

陶墨疑惑地望著顧射道:“你外公不是將軍嗎?”

顧射似笑非笑道:“我外公?”

看著顧射與白須老者都不滿地盯著自己,陶墨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外公,外公。”

“哼。少叫得這麼親熱。”白須老者哼哼唧唧地回到座位上,“要真觸了我的底線,叫天公也沒用。”

陶墨低頭應了。

白須老者滿意道:“我讓人準備廂房,你們就住下吧。”

顧射道:“我明日想去看看娘。”

白須老者笑容一頓,淡然道:“去吧。”

顧射道:“從客棧出發更進些。”

白須老者手指在扶手上不耐煩地敲了兩下,“隨你吧。”

顧射站起來道:“那我不打攪外公休息了。”

白須老者點點頭。

陶墨見顧射要走,忙向白須老者行禮告退。

走到門檻處,白須老者突然道:“有空常回來看看。”

顧射腳步一頓,轉身,畢恭畢敬地行禮道:“是。外公保重,孫兒告退。”

白須老者揮揮手。

陶墨跟著顧射一路出將軍府,心裏頭的疑雲越聚越濃厚。

“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與外公一點都不親近?”顧射問道。

陶墨道:“你若是想說,我就想聽。”

顧射道:“我娘鬱鬱而終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外公始終不願意見她。”

陶墨啞然。

“他說我娘選了顧家,便是顧家人,與連家再無關係了。”

陶墨看著顧射平靜的神情,摟住他道:“外公已經後悔了。他是你娘的父親,天下父母總是惦記自己兒女的。我想,你娘過世,他一定比任何人都要傷心。”

顧射緩緩抬起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淡然道:“他從不讓人知道他傷心。”

陶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肩膀的衣服,低聲道:“但是我看得出來。”

顧射道:“哦?”

陶墨道:“我還看得出來,你雖然對外公冷冷淡淡,但是心裏還是很關心他的。”

顧射沒有否認。

“家中有長輩親人可孝順是好事,總好過……”陶墨驀然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