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他,“難道你真的不想自己手握大權?”
陶墨道:“我隻想為皇上守出一方樂土。”
皇帝突然笑出來。他轉頭看著之前的中年人,道:“你聽聽,這是一個目不識丁之人會說的話嗎?”
中年人笑道:“我看這位大人心中明白得很。”
皇帝頷首道:“是,是明白。與顧射一樣,油鹽不進。”
顧射忙起身揖禮道:“皇上恕罪。”
“你讓朕不痛快,朕如何能恕你的罪?”皇帝刁難道。
顧射道:“皇上是明主,又如何會與草民計較?”
皇帝道:“哼。說得好聽。坐下吧。”
顧射落座。
皇帝對陶墨道:“你既然對談陽縣如此戀戀不舍,便給朕管好它!朕不要聽你的花言巧語,朕要看政績,三年不出政績,就休怪朕翻臉無情。”
“是!”陶墨激動地站起來,桌子被撞得搖晃了下。
皇帝揮手讓他坐下,又道:“關於黃廣德的案子,今兒個老將軍與我說了。此事朕心中有數,不會讓你爹白白枉死,也不會叫他逍遙法外。”
“謝皇上!”陶墨又激動地站起來,桌子又晃了晃。
中年人忍不住走過去將桌子往旁邊移了移。
皇帝幹脆自己站起身,道:“罷。朕現在對著你們吃不下去,你們對著朕用膳想必也用不盡興,既然想看兩厭,不如不見。不過朕說的話你們最好牢牢記住,朕是皇帝,君無戲言!”
“是。”
“恭送皇上!”
顧射拉著陶墨跪下。
皇帝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上馬車。
大內侍衛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將馬車護衛得水泄不通。
“黃德祿。”
皇帝突然喚道。
中年人利索地鑽進馬車,恭敬地跪下道:“皇上。”
皇帝道:“此事你如何看?”
中年人道:“顧射心不在朝,隻怕勸也無用。”
“隻怕他不願意入朝為官,是因為顧相。”皇帝歎口氣道:“當年朕將連小將軍交由顧相處置,是想試探他是否會與連將軍連成一氣,畢竟,文官武將勾結,素來是大忌。不想他為表清白,竟大義滅請至此。事後朕想了想,確實是逼他太甚了。”
中年人道:“此事乃顧相一廂情願,與皇上何幹?”
皇帝道:“朕真正決定啟用他,也是因為這樁事。說起來,顧弦之與他倒真是父子,一般的狠絕,難得見上一麵,連一句話都不肯說。隻可惜了,朕正需要一個棋子在顧相與史太師之間周旋。他是顧相之子,卻與顧相心懷嫌隙,正是上上人選。”說到此,他似想起了什麼,怒道,“若非薛靈璧背叛朕,朕也不必捉襟見肘至斯!”
中年人不敢接話。
“哼哼,他以為與淩陽王聯手就能高枕無憂嗎?做夢!”皇帝怒叱道,“朕不是先皇,絕不會留下廣西和雲南這兩個爛攤子給自己的兒子!在朕有生之年,定要平定淩陽雪衣之禍!”
中年人道:“皇上天縱英明,對付他們自然手到擒來。”
皇帝平了平氣道:“朕讓你去辦的事,可有眉目了?”
中年人道:“皇上放心,他們已經展開行動了。”
皇帝冷笑道:“薛靈璧既然借用魔教勢力,那朕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直到外頭擋住光的影子撤得一幹二淨,顧射才拉著陶墨站起來。
但陶墨隻是動了動腳,便坐下了。他尷尬道:“腿軟。”他實在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竟然能在有生之年麵見聖顏,而且皇上竟然還對他寄予厚望,一想到皇上對他說的字字句句,他心情就忍不住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