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見了這個戴權都要恭恭敬敬的,沒想到會和我這樣說話。心中微有得意,咳嗽一聲道,“酈將軍有要事密奏聖上,煩請老內相帶我進宮一趟。”
戴權有些遲疑,“賈公子年輕,且沒有品級,進宮不大方便啊,有什麼事可否由我代奏陛下?”
賈環得了酈柏的千叮萬囑,這時自然就不肯的,硬撐著一副老成相,“不是我難說話,硬要為難老內相,隻是酈將軍說此事決不能透給第三人知道,還請,還請見諒啊。”說完之後還有些緊張,隻恐得罪了人。
戴權卻不再多說,隻是道,“那請賈公子稍等片刻,我去準備一下。”
去了不一會兒又轉回來,身後跟著個小太監,手裏捧著一套衣服,鞋帽,“即是將軍吩咐不可給別人知道,那就得委屈賈公子一下了,你換上這套衣服,扮作我手下的小太監,這樣才能進宮。”
也不管賈環同不同意,直接吩咐那小太監道,“你趕緊幫賈公子換衣裳,換好了直接送他到前院馬車上,手腳麻利著點,再晚就進不去宮了。我也要去準備一下。”說罷扭身就出去了,
賈環欲哭無淚,隻好委委屈屈地換衣服,一邊換一邊在心裏使勁安慰自己‘呸呸呸,百無禁忌,百無禁忌,這就是假扮一下的,做不得真。’上馬車前再拜托那小太監去門口招呼錢槐一聲,讓他老實在這裏等自己,不得亂跑。
進宮麵聖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賈環緊張得手心冒汗,眼前發花,離宮門越近就越喘不上氣來,後悔不迭,要是早知這樣,打死他今天也絕不出門,不但不出門還要臥床生病,一定要等酈柏找到其他能幫忙傳消息的人他再出來。
痛心疾首地後悔害怕了一路,馬車在西華門後側的小角門處停了下來,戴權一整衣襟率先下車,他倒沒想到賈環會這麼不濟,正在頭暈心慌,暗以為酈將軍安排的人那自然都是精明幹練之輩。因此也沒去注意賈環那蒼白冒虛汗的臉色,更別說安慰兩句了。
皇上正在西苑暖閣中小憩,說是這兩日受了些風寒,精神不好。戴權知道酈將軍的急報關係重大,皇上哪怕正在病著也要第一時間報上去的。
因此直接帶了賈小太監到西苑,讓他在暖閣外候著,自己先進去。
賈環怕了一路,到這裏已經都要筋酥骨軟站不住了,心裏不住地念佛,老天保佑一會兒別嚇得結巴忘詞,更不可以昏過去。
正低著頭在哪裏天靈靈地靈靈呢,一個拿了拂塵的太監走過來,“你就是隨戴公公進來的賈公子?”
“是,是我。”
“嗯,陛下要見你,快隨我來吧。”
悶著頭跟進去,隻覺得走了好半天才停住,一路沒敢亂看,就聞著暖香陣陣,似檀似麝,說不出的沁人心脾,竟是在家中從沒聞到過的香料。
使勁吸兩口穩了穩心神,衝著中間一個明黃色的身影撲通跪倒,行國禮參見,“小人賈環,叩見皇上。”
上麵那人“嗯”了一聲,“戴權,你們先下去。”
賈環便聽得身邊一陣細細索索地腳步聲,瞬間退了個幹淨。
“說罷,酈愛卿有什麼密奏要給朕哪?”
賈環來之前,已經被酈柏逼著把那段話翻來覆去背了數遍,這時雖然還是緊張,但好在並沒有忘詞,便磕磕絆絆的把酈柏教的話複述了一遍。
原來酈柏早就懷疑軍中有人通敵,他去年連打了幾次伏擊都被敵方巧妙躲過,一次兩次就算了,回回如此那就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軍情被泄漏。
派人秘密查了一陣,發現茲事體大,雖說是抓出了幾個奸細,也處置了他們,但是這些人背後竟是隱約牽扯到了朝中幾家根基深厚的王侯貴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