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很容易解決,有一種最原始的方法。”南優雅地維持他狼王的姿態,就算對手是一頭野生的嗜血的黑豹。

戈圖眼睛一亮,似乎正中心懷。

“好!就用那個最原始的方法。”

他做了個手勢,身旁的人立刻遞上兩把阿拉伯彎刀。其中一把疾射而來,直直插入沙粒,顫唞著露出雪亮的身子,引發人類的好戰本性。

兩方對視,淵停嶽峙。

戈圖一反常態,收起痞子似的笑臉,灰色眸子淩厲而沸騰。緊繃的手指讓人擔心那刀柄會不會因他的張狂而夭折,渾身充滿力道的氣息讓風發出喟歎而後逆流。

南嘴角微微上翹,帶著點冷凝、帶著點倨傲、帶著點興奮。藍色的幻海湧起陣陣波浪,淡淡的魔性升騰而出。

一片寂靜中,兩人同時逼近、揚刀,在弧光閃動間,“叮叮叮”地對了三刀。

我的血脈在燃燒,心髒在胸腔中不安分地鼓噪,每一次跳動都證實了眼前發生的事--當世兩大美男正在為我決鬥!

我,一代美男楊溢,從此成為千古佳話、武林豔史、繼而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天空如此燦爛,大地如此多情,這天與地之間,正進行著一場男人間最直接最無畏最不摻雜質的對話。

這是一幕純粹的搏殺,風起雲湧,摒卻一切蒼白的堆砌,於刀光嘶嘶中現男兒本色。

虎嘯龍吟!雙方各有建樹,互相“添彩”。南一拳擊中戈圖的下巴,我剛要為那片瘀青叫好,冷冽的刀鋒立刻劃破南的左袖,微微見血。類似的鏡頭太多,讓我眼花繚亂、心驚肉跳。

如果這是表演,我一定為他們的激烈而喝彩,可是這裏沒有導演,導火線倒是有一根,就怕最後被炸傷的是我心之所係的人,於是我開始心懷不軌、卑鄙無恥。

我眼神遊離,祈禱著這遍地黃沙中能蹦出塊小石頭。

突然地,我注意到那個人的動作--他很著急地看著他的首領陷入苦戰,縮頭縮腦,暗暗往駱駝堆裏退了幾步,白色的袍子裏鑽出一根槍管。

烏溜溜的顏色,刺痛了我的眼睛。

愛情使人弱智,我記不清哪位先賢曾說過這句話。我隻知道在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跌倒在沙粒上了。

南衝過來抱住我,我很怕戈圖會乘機下殺手,努力地抬起頭,卻意外地發現那雙灰色的眸子中盛滿了怒氣,那種認真的樣子出乎意料的帥。他暴喝一聲,腰間的長鞭疾甩,那個可憐的想討好主子的下屬立刻成為空中飛人,摔出一丈遠。

“溢--”南緊緊地摟住我,聲音悲愴。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用得著那麼淒涼嗎?隻是腿上中了一槍罷了,又不會死!可是我喜歡他的手忙腳亂,喜歡他的驚慌無措,更喜歡摟著我的感覺,我越發有氣無力地賴在他懷裏,讓他為我遮擋那眩目的陽光。

陽光真的很眩目,那種讓人失去意識的眩目。

費力地張開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還沒有交待,我要讓南處理傷口的時候小心點,千萬不能在我的雪膚玉體上留下疤痕!可是小小的音節在我的口腔裏盤旋,就是找不到出口。

一代美男楊溢,帶著微微的遺憾進入昏迷狀態。

我是一片雲,一片在水中歡唱的雲。一個浪頭把我捧上天,飄飄乎乎、悠悠蕩蕩……

我眨了眨眼睛,走出夢境。

依舊是豔陽、依舊是沙漠,我橫坐在駱駝上,南擁著我,兩人共乘一騎,緩緩前行。

“醒了,還痛嗎?”輕輕的一個吻落在額頭。

“有一點。”我翹起腳,傷口被包紮好了。“我們已經脫險了嗎?”

“戈圖的那個手下攪局,犯了他的大忌,所以他甘願認輸。”

“是這樣啊,他倒不愧為一代梟雄。”其實那個下屬蠻可憐的,他把我要做的事先搶了一步。還好,真主安拉也懂得憐惜美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