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腿上那形狀奇怪的擦也擦不掉的小東西,猛然領悟:這哪裏是疤痕,分明是一枚閃亮的愛情勳章。
中午,我喝了兩口礦泉水,躲在樹陰下看書,那種圖畫比字多的書。拉姆斯走了過來,他虎著一張臉,好象非常不情願地塞給我一塊海鮮披薩,他不厭其煩地再三強調:這是廚房裏多出來的,而大家都已經吃過了,如果我不要的話,他就去扔掉。
我要,我當然要!
哈哈,這個固執的別扭的不肯低頭的倔強老頭,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這一日,我意識到時機成熟,於是撥了個長途電話,告訴爺爺,他的孫兒已經情定羅馬。
“我不喜歡金發妞。”
“他不是金發妞,他是意大利黑手黨教父。”
“什麼--”爺爺哇哇大叫,“厲害!真不愧為你爺爺我的孫子,居然能釣到黑幫老大,越長越有出息了!”
我愈發得意,添油加醋地講了所有的波折。爺爺被我的故事激起了他年青時的冒險情結,聽得津津有味。當聽到我說預期年內歸國時,他大聲叫好,說要擺下五行八卦陣和太極宗師宴來考驗他的孫婿。我假想南的窘迫,笑得前俯後仰。
突然,爺爺說了一句令我甜蜜到心窩裏的話,“隻要你幸福就好!”
隻要我,幸福就好。
南記得對我的承諾,開始從良,各種大小宴會常常帶著我參加。日子久了,我不甘無聊,決定出去打工。南當然強烈反對,可是經過我的軟磨硬泡、耳鬢廝纏,他終於退讓一步。
“要工作可以,必需在我的眼力範圍。”他不許我當茶水小弟,硬要在高層給我安插個職位。
性格使然,我喜歡觀察來來往往各種各樣的人,更喜歡給他們我的微笑。在我眼裏,那高高的文件堆,隻適合在睡覺的時候用來當屏風。
最後,天從人願,我一三五在賭場當COFFEE WAITER ,二四六在辦公大樓當RECEPTION.今天是我當接待員的日子,幾通電話、幾撥來訪過後,我習慣性地將手摸向肩頭,突然發現那個白白的牙印趨於平滑,幾乎看不見了。我“呀”地輕叫一聲,急不可待地乘直達電梯衝進南的辦公事。
“怎麼啦,欲求不滿,投懷送抱啊?”
我一腳把唐納踢出門外,閑雜人等,一概莫入。“南,你看,那個標誌沒有了,你再咬我一口好不好?”
“小傻瓜,身上的印記總會有消失的一天,但心裏的印記是永遠都不會磨平的。”南捧住我的臉,將他的額頭抵上我的額頭。“我發現我忽略了一個重要的環節,從未正式地對你說過那三個關鍵詞。那麼,我今天要鄭重地說一遍--溢,我愛你。”
“南……”我停了一秒,“你好酸哦!”
“不會吧,我這麼深情款款,你不感動地雙腿無力,居然還說我酸!”
“我還沒說完呢!不管是酷酷的你、壞壞的你、還是酸酸的你,我都……好喜歡!”把頭蹭到他的懷裏,感受他大力的擁抱。
其實我剛剛說他酸,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
“你剛剛幹了什麼好事?”
“你凶我--”我氣得丟他一根樹枝,“你為了一個野女人凶我!”
“傻瓜,那個女人是我姐姐。”樹枝被他一折為二。
“你騙誰啊!你三個姐姐都嫁到英國去了,這裏是梵蒂岡!”我又扔他一塊石頭。
“就準許我們來看爺爺,我姐姐就不能來嗎?”石頭在他手裏化為粉末。
“……她真的是你姐姐?”
“你沒看到旁邊有三個奶娃嗎?她是我三姐!”
好像是有三個小孩。汗……我開始心虛。“哈哈,原來隻是場粉美麗的小誤會……”
“是啊,是很美麗!巧克力加鞋印,你為我姐姐增色不少。”
暴汗……我開始想當隱形人。“啊,看你一頭大汗,我去給你買飲料。”
“站住--”南的陰影越來越大。
“嗬嗬,年輕人,看來你們缺乏溝湧啊!”那個白胡子老頭微笑著插話。
“您說得沒錯,我會好好和他‘溝通’的。”南牽動嘴角,笑得我背脊骨生出一陣涼風。
“你、你要幹嘛,你別過來!啊……”
幾百年前的老戲碼再次上演,他一把扛起我,我每蹬一次腿,屁股上就會挨到他的一巴掌。
“老頭,你樓上的房間借用一下。”
“你白癡啊,這叫私闖民宅!人家又不認識你,你怎麼好意思讓別人替你洗床單。”
“人家都不計較,你激動個什麼勁!”
“我……啊!”我被扔在大床上,頭昏腦漲。“等一下,我們不是要去看你爺爺嗎?時間都快到了!”
“不用擔心。”南的眼睛裏閃著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