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禦醫接過,看了幾遍。心道,這不過就是些民間不入流的方子,並沒有什麼治病的療效。想了想,他問道:“敢問閣輔大人,霍大人要如何去調製?”
“取上好大米,淘盡,和水入甑,用桑柴火蒸透,內放銀瓶蒸吸其汁飲之。……如何?”
雖無治療之效,但亦無治病之由。老禦醫如此想著,便點了點頭,“可行。”
“嗯。”黃立極點點頭,招呼了一個下手就著手去做那仙方靈露飲。“那為何皇上吃了月餘,病情依然不起色,甚至愈發嚴重,不能離開龍榻了?”
老禦醫搖了搖頭,“那年皇上泛湖龍困之後,受了驚,就落下了病根。這幾年皇上也不懂得愛惜龍體……”他頓了頓,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如今是埋下的病根一起爆發了啊……”
“那皇上……”
“……下官定當竭盡所能,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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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公在裏頭?”錦衣衛指揮使魏良卿抓住守在乾清宮門口、皇上的貼身太監談敬問道。
“是,廠公這幾日都日夜守著皇上。”
“那快去請廠公出來,就說有要事要商議。”
談敬連忙陪笑道:“對不住了,廠公說了,皇上龍體有恙,必須由他陪著。他是不會出乾清宮的大門的,誰也不見。”
“這……”魏良卿急道,“那老祖太太呢?”
“也在裏頭,跟廠公一同陪著皇上呢。”
“那就勞煩把老祖太太請出來,我等在敬事房等她。”
“是。”談敬愣了愣,也很快哈著腰點頭應道。
不一會兒功夫,客氏便走進了敬事房。魏良卿連忙起身,身後的幾位魏黨核心人物也都一起朝著客氏行了禮。
待客氏坐下,魏良卿走上前,道:“老祖太太,如今不僅是紫禁城,整個北京城,人人都知道皇上病危的消息了……”
“不是一直在封鎖消息麼?”
“老祖太太,紙是永遠藏不住火的。這麼大的事情,人又多嘴又雜的,實在是不好瞞住啊。”魏良卿哭著一張臉,忽然靠近了一些,湊在客氏的耳邊又繼續道,“如今超中上上下下都在議論著,有些人直接將矛頭指向了叔父啊……這可是大大的不妙。”魏良卿言罷,沒有敢再看著客印月。魏忠賢黨羽眾多,其中的核心人物都幾乎認了魏忠賢為親。這魏良卿口中的“叔父”,指的自然就是魏忠賢了。
“哦?什麼個意思?”
一邊的劉之鳳起了身,“東林黨雖已滅,但是超中依然有不少人暗地裏向著東林……他們都以劉瑾暗比廠公呢……”
“劉瑾?”客氏皺眉,“劉瑾是什麼人?”
“是咱們武宗皇帝時候的大太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野皆懼。隻是後來因為涉嫌謀逆,被賜死了……”一個人站了出來,討好地主動回答。
“放屁!”客氏大怒,用力拍了一下椅子,一下子站了起來,“這是在詛咒廠公要死?咱們都要完蛋?!”
眾人皆靜,不敢發出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