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我們離開他，未嚐不是一個好事。”
段如是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楊清一話裏的意思。“你……你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是，我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楊清一接過話，又搖了搖頭。“可是我卻不是因為這一點才離開的。這是兩碼事。”
段如是沉默了一瞬，沒有說話。
“一個成熟卓越的政治家，自然會懂得溫水煮青蛙這個道理。”楊清一把窗戶打開，夜間溫柔的夏風讓她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我相信，他也是這麼想的。”
段如是看著她的背影，一時間什麼也說不上來。似乎她跟朱由檢之間，始終都有著這樣的一種默契。就像是這一次的逃離，分明是一種傷害，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依然能把這個逃亡當做是對他的一種幫助。就像他相信，朱由檢沒有急著追過來，也是出於這樣的一種考慮。
他忽然想著，這樣的兩個人，真的能就這樣分開嗎？
“對了，你這裏的產業安置的如何？”楊清一忽然轉過身來，問道。
“應該差不多。”段如是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將眸中的幾分失落撣去。“聽說這帶有個大商戶，我派了人在跟他談合作的事情。過幾天，我會親自跟他會麵的。”
楊清一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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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
徐應元推開朱由檢宮殿的大門，輕聲走了進來。朱由檢正在案前批著折子，見他進來，連忙朝著他招了招手。“徐應元，過來。”
“皇上有什麼吩咐？”
“天氣炎熱，朕渾身不舒服，你去給朕打點冷水來。”朱由檢頓了頓，又道。“還有，你去問問欽天監，朕登基那日的晴日雷鳴，究竟為何意？”
“……是，奴才記下了。”徐應元卻並沒有立刻退下，反而是在遠處猶豫了片刻，這才又道，“皇上……魏公公親自送來了四位宮女……”
朱由檢手中的筆一頓，他再次抬起了頭。“四位宮女？”
“是，而且這四位宮女都是沉魚落雁之姿……”
朱由檢擱下了筆，沉思片刻，道：“行，那就都要了吧，替朕謝過他的好意。”
“……皇上。”徐應元依然沒有退下，“容奴才多嘴一句，奴才瞧著魏公公的樣子，似乎是想親自見到皇上收下這四名宮女才罷休。奴才自小就跟著皇上，自然知道皇上不是那貪色之人，可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皇上不如親自接見。這樣一來，魏公公看皇上高興，暫時也就不會再送什麼美人來了。”
朱由檢沒有立刻答話。
他知道魏忠賢此舉，帶著些許討好的意味，然而更多的是試探。
“那就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