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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血腥,還是我來染吧。"
"宰相大人。"有人喊住我,我看去,是名太監,有幾分眼熟,我卻想不起是誰。他對我施禮:"宰相大人,淑妃有事找您。"
我皺起眉,想想多半又是於清寒和碧絲之間的問題,可見作媒人真是艱難。現在於清寒是皇上這邊的人已經不是秘密了,這小宮女皇上也可以下旨賞賜,快點成婚省得有事就來找我。我想著,跟那人後麵走,忽然發現不對:"淑誼宮不是這個方向吧,你帶我去哪裏?"
"淑妃說去淑誼宮不大方便,所以在渝年殿等著大人。"太監說道,我想想也是,現在我是宰相了,入妃子的宮裏總是有些奇怪。雖然估計趙愨不會認為我非禮他的妃子,但是......還是不妥。
"那好。"我跟著他走,前麵的路卻不是很熟,我畢竟不常在宮中亂竄,即使做過侍衛統領。向前越走越覺人少,我心生警惕,在腦中畫了張宮中地圖。
"前麵就是冷宮了,你要帶我去什麽地方?"雖然這條路沒走過,但畢竟常安排輪值,對宮中地形極為清楚。前麵太監停住腳步,卻不回頭:"大人請跟我來。"
我皺眉:"算了,以後我有空去找淑妃吧,我現在有事......"
太監忽然回過頭來,眼光並著刀光一起過來。我有防備,抽身閃開。雖然身上沒帶劍,但小刀匕首之流的也有幾把。我抽出一把匕首,比了比對方的刀,覺得兩者相差懸殊,實在不爽。
我跟那太監交了幾下,他武功比我還爛,見勢不妙呼哨一聲,便有數人圍過來。我微微皺眉,看向一名黑衣人(真是的,不能換個打扮麽,這樣太現眼了吧?),冷笑一聲:"金慶,我放你一馬,你就這麽回報我?"
"太後對我們一家恩重如山,賀大人,在下無法。"金慶被我叫出來,倒也不抵賴,拱手答道。
我閃著,入宮不帶太多暗器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竟然少了護身法寶。然而身邊畢竟還是有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能抵擋一陣。我一邊打一邊向後跑,逃出這一帶就是我的地盤,他們再囂張也不可能跑到侍衛中央──宮中除了他們這一掛,剩下的都是我的人。隻要跑出這一帶......
"想跑?沒那麽容易!"隨著一聲喊,我隻覺得身側一痛,火燎的痛感迅速彌漫。心念一動,想到的竟然是不感到麻木,可見上麵沒毒,太好了。
我強撐著翻出去,同時大喊:"來人啊!有刺客!"
再架幾劍之後,我眼角餘光看到過來的侍衛,腳尖點地向後飛去,然後幸福地暈倒在他們身前。
不過這一次並沒有暈很久,當我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一名侍衛在幫我包紮,我想就是因為他笨手笨腳才把我弄醒。場內乒乒乓乓交戰,不過看得出侍衛占了上風,戰鬥已到尾聲。
"金慶,你放下刀投降吧!"我喊話,"別忘了你還有個老娘,皇上就是看你娘麵子才讓我放過你,難道你忍心讓這麽大年紀的嬤嬤被你拖累嗎?你現在投降,交代出幕後主使,我還能考慮放你娘一馬,給你個全屍。"
金慶甩我一眼:"我娘也願以命殉太後!"
"何苦。"雖然很痛,我還是笑道,"命是很寶貴的,每個人隻有一條。"
他忽然看向我,嘴唇微微翹起:"賀大人,如果你最尊敬或者最愛的人死去了,你會不會跟對方拚命?"
我正要點頭,忽地心頭一驚,看向金慶。隻見他眼底幾分得意,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我站起身,也不管身上傷口,徑自向思勤宮跑去。
他母親,可以接近趙愨的!
我進去的時候衝得太急,趙愨正在喝茶,見我如此全身一震,茶杯掉在地上:"堂羽,你怎麽了?怎麽全身是血?"
我上下看著他,聲音有點啞:"你沒事吧?"
"有事的是你!"他衝過來抓住我,"你受傷了!禦醫呢?禦醫!"他衝外麵喊道,聲音很大很大。
"金嬤嬤呢?"我也不管他,隻是問道,"她最近有沒有接近你?"
趙愨搖頭:"朕讓她出宮,算來也就是這幾天走吧?她......"
趙愨沒事?那金慶的得意眼光是什麽意思,難道......
我忽地一震,金慶說的是:如果最愛的人死去......
我為什麽會直接跑到思勤宮?我......
我推開趙愨,觸動傷口,一張臉痛得扭曲。趙愨上前拉我,我一閃:"皇上,我先出宮了,告辭!"
"堂羽,你的傷──"他不放心追我,我加快腳步,甩給他一句:"若真擔心我的傷,你就別跟過來!"
我,必須去看看盈空怎樣了。必須!
所以,我不會回頭,不會停住腳步。即使他在喊我。
"堂羽,你怎麽受這麽重的傷!"盈空看著我,淚水流出來,使她看起來楚楚可憐。柳顰在一邊站著,見我傷口便一皺眉:"堂羽,誰下的手?"
"顰姐姐,你們這裏最近有什麽風吹草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