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顰搖搖頭:"連趙憬都不再來了,除了每日出入的嫖客,這裏安靜得很。"
我鬆了口氣:"最後的時刻快到了,你們要加倍小心啊!要不然先住進宮裏?宮裏現在應該是比較安全的......或者住我那裏......"我的宅子有n多人守衛,按理來說絕對沒有危險。
"盈空快要嫁了,怎麽能住你那裏呢?"柳顰搶白,我見盈空臉一紅低下頭,有種青澀的嫵媚,心有些動了,隨即斂神──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總之你們小心,我盡量把趙憬在襲擊你們之前解決掉。"我說,"呃,我該回宮了──"
"堂羽,你的傷──"
我看了看身側:"已經包紮過了,沒事。這些血大多都是敵人的,我的傷不重。"
──不是很重吧,總之能坐在這裏說話,一時半會絕對死不了。
呃,而且也不是傷在腰,不會影響性鍢大計......
我對盈空笑了笑:"宮裏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堂羽,沒事嗎?你別逞強......"
"放心吧,我坐轎子回去。宮裏剛出了點事,我擔心你就跑過來,現在得回去處理。"我起身在她臉頰邊一吻,"好了,不用擔心,我沒問題的。"
盈空的臉霎時通紅,我心頭微微一笑,轉身出去。
天已經稍稍黑了,我要了台轎子,坐上去才發現自己有多疼痛和疲倦。緊握住出宮時從侍衛那裏拿回的佩劍,看來以後即使入宮也不能卸劍,至於護身衣,更不能貪懶不穿。
總算到宮門,在外麵已經可以看到裏麵似乎亂成一團,我隱約起了不祥預感,幾步宮門:"發生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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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您總算回來了。"侍衛見我,鬆了口氣,"皇上......皇上他暈倒了!"
"什麽?"我大驚,"他怎麽會暈倒──"
"好像是中毒......"
我也不管他在說什麽,一路跑過去。感覺傷口似乎裂開了,一跑動就像是扯開一般的劇痛。然而哪裏有心情去管它,我快速跑著,直到進了寢宮。
剛踏過門檻,我隻覺得眼前一黑。在反應過來之前,已是天旋地轉,我栽倒下去。
我......還沒見到他......
第十八章
醒過來,沒品味的床,是趙愨寢宮。不用起身,側眼一看便是在另張床上的他。我有瞬間的怔忡,然後想起事情前後,慌忙起身。一旁的宮女扶住我:"賀相,皇上交代過,讓您靜養。"
"皇上他怎樣了?"我正要揮開她的手,聽她說是趙愨交代的,停了一下,"他......中毒重不重?太醫怎麽說?"
"堂羽,朕沒事。"趙愨的聲音傳來,我看過去,他睜開眼微微起身,"幸好你突然闖入,那杯茶掉落地上,朕隻喝了一口,否則......"
"那杯茶......金嬤嬤!"我盯著趙愨,心中氣憤以及,"皇上,現下您還能庇護她母子嗎?我的傷是金慶刺的,金嬤嬤又對你下毒......"
他側過頭去,半晌方才說道:"堂羽,他們......任你處置吧......"
"皇上,你待他們以仁,他們卻報你以怨......你又何必。"我看著他,微微歎道。趙愨其實並不算心狠,否則他不會這麽久都沒有解決掉趙憬,若不是我,也許他還要留著皇後和國丈,這又怎能除去太後勢力?
我本以為他是專橫的皇帝,結果發現論起心狠,我竟然比他有更多的潛力可挖。我苦苦笑著,攤開手,手心是血,剛剛受傷掩傷口時的,我的血。若不讓別人流血,便是我或他流。金慶問,若是最尊敬最愛的人死了,我會不會和凶手拚命。我的答案是,在凶手害死我最愛的人之前,我先動手殺了他。
盡管在那一瞬間,我是跑到了思勤宮,而非出去醉歡院。
"抱歉,堂羽,是朕不好。"他說道,"朕不該為了故人之情猶豫,差點害了你......"
"朕實不該心軟的,即使在當年,她是唯一扶我起來的人......她是太後的人,即使對我稍好,也是敵人啊......"他低低聲音,"我小時從來沒有玩伴,大哥從來不理我......隻有金嬤嬤的兒子,偶爾會和我一起玩......"
我心一軟,從床上爬起來,腰側一痛又倒了下去:"哎喲!"
"堂羽,你怎麽了?你傷很重,躺在床上不要亂動──"趙愨臉上黯然盡去,心急地起來,卻是一陣咳嗽。我忽地大笑起來:"兩個病號,都好好躺著吧。"
這樣的互相關心,雖然身上都有傷,卻把對方的不適看得更重──
"皇上,你現在已經不再那麽孤單......"
趙愨看著我,緩緩點頭:"朕現在不孤單,所以......朕不能為了當時的滴水之恩,害了朕現在重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