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戰,他們雙方都會心服,我保證,兩國今後幾十年再無戰事。”
瑞雖然是耍弄權術和計謀的高手,卻並不好戰。他一定要打這一仗,是為亮出自己的實力,讓宗熙永絕染指中原的野心。
劭疑惑地點點頭,不再問。他仍然不能理解,卻選擇相信我。
這次回來,發覺他似乎變了,說不出哪裏不同,卻總覺得多了一絲人氣,不那麼縹緲空靈了。是有人解除了他的孤獨,還是他自己想通,決定忘記過往,好好活下去?
“劭,你方才是在關心他吧,真的解開心結了嗎?”
玉顏浮上一抹笑容,淡淡的,卻絕美無匹,輕聲開口:“也不能說完全解開,但是我已不再恨他。他為這個國家費的力和對你用的心,我都比不上,也做不到。從前的恩怨與這兩方麵相比都不算什麼了。”
是了,這些日子,他代瑞處理政事,終於了解到瑞這些年是如何在內外交困的情況下站穩腳跟,別的不提,單是南越,單是宗熙,倘若換了其他兄弟中的任何一個,現在江山恐怕早已不姓齊。
至於對我的用心,應該是看到瑞帶著深沉的痛苦,費盡心機,苦思良策,更不顧一切的深入險地,這些他的確沒有能力做到。
劭又是一笑,從懷裏拿出一物遞給我道:“這個還你吧,既然是他親手送的,還是不要隨便送人的好。你總是這樣輕忽別人的心意嗎?”
想起兩次弄壞了他的玉蕭,不禁歉然,不管是不是有意,終是輕忽了他的心意,而我送他的“碧月寒煙丸”,他卻一直保存著,不肯服用。
我訕訕地接過來,當時一時衝動把這暖玉送給他,事後不免有些後悔,尤其是在南越的日子,每次想起瑞,都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卻空無一物,那時的感覺非惆悵二字可以形容。
葉薦清一貫自私冷漠,疏狂驕傲,行事從不考慮別人的心情,不知不覺便傷了身邊的人,現在知道,卻終是不能彌補了。
戰報接二連三的到來。
南越很快奪回三陣;
瑞到雲琅山看我當年第一次建立戰功的地方,卻中了埋伏,幸好他安排了人接應,隻損失了一些人馬;
宗熙獨自到亂石溝,回去的路上被劫殺,幸好他武功蓋世,才得以逃脫;
我朝失了一座城,南越丟了一個寨,都覺不便,又換了回來。
宗熙夜襲未果,回去卻發現大營被燒,爽朗的君主跳腳怒罵;
瑞誘敵不成,反被譏諷,灰溜溜的回來,溫和的天子大發雷霆;
我朝水源被切斷,南越飲水卻被下毒,雙方各退三十裏。
宗熙勇猛,無人能敵,他一叫陣,瑞就高懸免戰牌;一回去,瑞又會派人去挑釁,出戰,那人就敗走,而後麵多半有埋伏,吃了幾次虧,宗熙幹脆就不追了。
這樣你退他進,你進他退,挑釁,佯敗,逃走,暗算,埋伏……層出不窮,搞的宗熙疲憊不堪,頭痛不已。
而手下沒有哪個戰將是宗熙的對手,也令瑞愁眉不展。
……
幾個月下來,瑞沒能贏了宗熙,宗熙也沒能摸透瑞用兵的習性,雙方各有勝負,打了個平手。
轉眼快到臘月,距春節還有一個多月,收到最後一封戰報,卻是瑞的親筆信。
隻有一句:“清,來一起過年好嗎?”
不由笑了,原來他早知道我在這裏,怪不得那些戰報寫得如此詳細,是專為要我看的吧。
終於失去耐心了嗎?
大概宗熙也到極限了,他一旦決定不再試探,而用全力的話,瑞終究不是他的對手。
南方的冬天,陰陰的冷,沒有鵝毛大雪,卻總愛蕩著如霧如煙的絲雨細冰;沒有凜冽的寒風,卻老是刮著颼颼的涼風,濕濕的,一點一點的將寒意透入骨中;但是也有晴朗無風的日子,天碧雲輕,太陽暖暖的,不熱烈,也不刺目,令人倍感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