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宗熙冷哼一笑,卻不說話。

我歎了口氣,懇切道:“宗熙,你為人豪爽,我亦不喜歡拖泥帶水。今日之事,你劃出道來便是。”

宗熙爽朗大笑,卻開口譏諷:“好個薦清,又開始剛柔相濟、恩威並施了,你如此相護,我哪敢傷他,隻是想要天朝皇帝在南越多住些時日,等戰事結束再回去,以免被不明情況的人誤傷。”

他竟是要以瑞為人質來要挾天朝嗎?而且這樣絲毫不違背他的誓言。

我又氣又怒,卻無計可施,憤然道:“你要如何才能放他走?”

宗熙冷笑:“是他自己要來,我可沒逼他。還有,他派人燒我的墨辰宮,宮人侍從死傷十數人,這筆帳要如何算?”

放火燒墨辰宮,一定是為了找“啼血盅”的解法,我瞪視瑞,無聲的責問,這就是你說的一點混亂嗎?

他默默看著我,苦澀一笑,神情哀痛,目中充滿難抑的悲傷和憤恨。知道宗熙和我每晚在一起,他的痛和怒比那墨辰宮的大火不知要猛烈多少倍。

我無奈歎氣:“這筆賬算在我頭上便是。”

宗熙譏諷大笑:“我終於知道你如何做恭順的臣子了。齊瑞,堂堂一國之君就如此沒有擔當嗎?難道你隻會在背後耍些不入流的陰謀詭計?”

我怒氣上湧,剛要開口,瑞突然出手點了我的穴道,在我耳邊說一句“放心,都交給我”,然後上前幾步站在宗熙麵前,收起一貫的溫和笑容,正色道:“他總要把一切都攬過去,我也沒有辦法。現在,他無法阻攔,你我之間就做個了斷,你要我如何擔當,直說便是。”

宗熙看看氣憤不已的我,眼中閃過一絲取笑之意,然後麵色一正,緊盯著瑞,道:“我一直小看你了,原來你算好我會來,可是,你有什麼籌碼可以和我談判?”

這是我見過,除了我以外宗熙第一次正眼看某人。雖然總是自稱最愛美人,其實他對容貌毫不在意。第一次見到我,也隻是驚詫了片刻,就恢複了一貫的目中無人,既沒有刻意結交,也沒有上前調笑,直到我們開始爭鬥,他才正眼看我。

他的眼睛隻看強者,便是對如月般清潤皎潔的劭也隻有輕視和無動於衷,而沒有一絲驚豔和憐惜。看來瑞已經挑起他的興趣和鬥誌。

瑞傲然一笑,露出從不示人的純然霸氣,斷然道:“我沒有籌碼,隻求與南越宗熙公平一戰。這也是我屯兵邊境卻遲遲未進兵的原因。我要在戰場上和你較量,我要向清,向天下人證明,我比你強。”

宗熙雙目一眯,目光淩厲卻隱隱有讚許之意,冷笑道:“公平,此時作戰,要如何公平?”

瑞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君上應該知道,宗譚的毒隻是暫時壓住,很快又會發作,而再發作時便縱有回天之力,怕也無計可施。我用‘碧月寒煙丸’救宗譚,你用這冷泉救清,這樣你我都能安心作戰。你若輸了,我不殺你,也不占你南越,隻要你收回讓清留在身邊的諾言。”

宗熙大笑:“原來還有人比我更狂妄,好,我答應,那麼你若輸呢?”

瑞看向我,鳳目之中閃動萬千柔情,似有千言萬語,卻化作一個歉然的微笑,我心中一緊,卻見他轉頭看著宗熙,麵色一正,斷然道:“我若輸了,我的命是你的,我的江山是你的。”

我用力閉一下眼,深吸一口氣,仍抑製不住心痛。還說沒有籌碼,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用來作賭注。

宗熙神色一凜,沉吟片刻,突然大笑道:“好個齊瑞,好個一箭雙雕的計謀。差一點就上了你的當,這樣救回薦清,他怎能不感動萬分,說不得要和我大戰一場,而我和他作戰是不可能贏的,他能狠下心,我卻未必能做到。你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再和我談條件,還表現出處處退讓,真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