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瞪他一眼,歎口氣,不舍得再讓他下去受凍,打水上來給他清洗。
他卻不接,嬉笑著朝我伸開雙臂,狡黠地眨眼,道:“冷吧,來,我幫你暖和。”
我忙退後一步,警戒地看著他,暗自苦笑,這句話害慘我了,怪不得人常說,寧得罪十個君子,不得罪一個小人。尤其是這種小心眼,愛記仇的小人。這麼旺盛的精力,實在不象剛剛中暑之人。
“你真的中暑了嗎?”
他輕笑著搖頭:“隻是熱得頭暈而已,一會兒就好了,我怕你趕我走,才沒有說。”
我危險的眯起眼,逼問:“那麼方才冷得發抖也是裝的?”
他無辜的眨眼,笑道:“不用內力抵抗,自然會冷得發抖,我可沒有裝。”
我哭笑不得,這人啊,總有辦法讓我又氣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抱住他,輕歎:“你啊--”
冷泉旁邊,空氣都是清涼的,無一絲夏日的燥熱。
相擁著安靜地躺在草地上,看著樹影移動,已接近傍晚了。
“瑞,一會兒那人送飯來,你就離開,連夜趕回去,暫時不要再來了。”
他抬眼幽怨地看著我,悶聲道:“你還是要趕我走,清,這樣不是辦法,若他一直不給你解毒呢,難道就一直這樣下去?你不知道,外麵說你--,我恨死了,真想殺光那些人。哼,南越宗熙等於將你囚禁在這裏,任由天下人議論,其心可誅。”
我搖頭:“宗熙生性不拘小節,他不在乎這些,也以為別人不在乎,並非故意如此。”
他咬牙,瞪視著我,怒道:“我一說他不好,你就不高興;我要殺他,你三番四次阻止;現在他這樣對你,你還要為他說話。清,你對他比對我都好。”
我歎了口氣,他們一個是傾心愛戀的情人,一個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一個埋怨我厚此薄彼,一個責怪我重色輕友。但是相依相許的愛情和彌足珍貴的友情,哪裏能分輕重薄厚啊?
他們都是傲視天下的王者,一個綿裏藏針,一個鋒芒畢露;一個要稱雄,一個要爭霸,卻把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落難的是瑞,我可以為他舍命,若是宗熙,我也一樣可以為他做任何事。瑞有很多毛病,宗熙亦有不少缺點,都曾在不經意中傷害過我,但是不能因為這些就改變對他們的感情。
輕拍他的背安撫,緩緩道:“瑞,如果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能愛上你,你會如何?”
他皺起眉頭,凝神沉思,目中漸漸露出痛苦的神色,手撫胸口,責道:“為何問這個?讓我想想就心痛難當。”
我翻身平躺,看著碧空中漂浮的幾朵輕雲,喃喃道:“你想想就會心痛,可是有一個人正在承受這一切,不管做什麼,就是流幹了血,掏空了心,都無法得到一絲回應,這種煎熬豈是心痛兩個字可以形容的?瑞,你能做到夜夜抱著所愛的人,卻寧可忍受欲望的煎熬,而什麼也不做嗎?不是沒有能力,不是沒有辦法,隻為顧及他的感受,隻為驕傲的心不允許趁人之危。而我明知道他的痛苦,卻不能對他稍加辭色,不是不關心,不是不難過,隻是怕他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再難回頭。”
可以毫不推辭的接受他的血,卻無法接受他的心,因為若他有事,我也可以毫不猶疑的將我的血給他,卻無法給他我的心。就象當初的回答,他的深情厚誼,我看在眼裏,卻是有心感而無心可動了。宗熙,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呢?
“不許再說。”他猛然抱住我,目中噴火,臉色難看,憤然道:“不許再想他,你對他這麼好,他卻連這盅毒都不肯給你解去,你說他不趁人之危,為何要將你困在這裏?清,我不離開,除非你跟我走。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我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毒,而且,我已經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