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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險中求勝,他算準了我很快便會到,才敢如此大膽吧,而宗熙卻不知我已經來了。

瑞抓住我的手,鳳目凝著千愁萬緒,緩緩道:“你為他不平嗎?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才會如此,這一個月來,南越宗熙瘋狂進攻,根本不給我喘熄之機。眼看著將士們傷亡慘重,我無法再打下去了。所以雖明知攻打令、原二州是假,仍然分兵出去。戰敗逃走時,故意扮成他憎惡的人,給了他傷我的機會,就是想讓他違背誓言,就是想要你能來幫我。清,幫我結束我一切好嗎?”

我搖頭苦笑:“城中隻有五萬人馬,而宗熙是將近二十萬,我們坐困愁城,他卻可以隨意調兵。瑞,你要我如何取勝?”

他輕笑,用驕傲讚歎的目光看著我,斷然道:“你是我的戰神,一定有辦法。何況我派張金華和趙洪成將大隊人馬帶走,去救令、原二州,他二人頗為機靈,一發現不對,自然會回來救駕。”

我默默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

當初宗熙說:“若我傷了你,讓薦清找我算賬便是。”他知道瑞受傷的消息一旦傳出去,我就有理由參戰,必定想在我來之前占盡先機。

他昨夜沒有乘勝追擊,是知道真正威脅在那分出去的十幾萬人馬上,那麼必然是回去重新調度兵馬,包圍钜州城,設下埋伏,阻斷救兵。而救兵一旦回來救駕,必會中了宗熙的圈套,縱然不是全軍覆沒,怕也是損失慘重。兵敗如山倒,到時就算我趕到,以殘兵敗將對他的精銳之師,又如何能贏?

可是沒有救兵,這區區五萬人,又如何能敵宗熙的二十萬大軍?

瑞,你給我出了怎樣的難題?你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看我表情凝重,他目中閃過痛苦,喃喃道:“你在怪我嗎?那個賭約,對我們並不公平,他輸了,損失的是原本就不屬於他的你,而我輸了就失去了全部,也許他為你,不會殺我,但是那樣痛苦的活著,還不如一死。當初定下它實屬萬不得已。清,我知道這樣很危險,可是,我不能輸。何況想要瞞過南越宗熙不甘冒大險又如何能做到?”

聽他如此說,我縱然有心責怪也不忍出口了,柔聲道:“什麼也不要想了,都交給我就好。”

說罷出手點了他的睡穴,向外走去。

宗熙,我最重視的朋友,我的生死之交,不顧一切也要救我的人,我終要與你為敵嗎?

“將軍,你,你怎麼了?難道我們——”

我搖頭:“長庚,輸贏就由天定吧,或者該說有宗熙來定。你按我說的準備便是。”

“我相信將軍,”他領命,走開兩步,又加了一句:“不管別人怎說,我都相信將軍。”

我苦笑,他指的是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和宗熙的關係嗎?

相信我?可是有誰知道,我心中的痛苦,比那滄浪之水更綿長深沉。

已是傍晚了,夕陽恬靜而溫柔,彩霞絢爛而美麗。但是接下來的殺戮卻會打破這美好的一切。

站在城牆上,極目遠眺,遠處那連綿的營帳如起伏的山脈,層層疊疊。宗熙果然包圍了钜州城。以宗熙的個性,知道瑞受傷,更不會給他喘熄之機,恐怕今夜就會來襲。

第十四章

夜終於來了,盡管我關閉府門,將他緊緊抱在懷裏,卻仍擋不住那衝天的廝殺叫喊之聲。

“清,帶我去,這是我的責任。何況有你在身邊,誰能傷我?”

見他在我麵前露出少有的威嚴肅穆,隻得點頭。

穿著鑲金龍袍的他尊貴優雅地走上城樓,嵌著明珠的金冠在夜色下閃閃發光,溫潤俊逸的容顏散發出如玉的光澤,猶如最高貴的神祗,挺直地站立在城樓最前方,氣定神閑得看著下方如潮水般湧過來的敵人。隻有我知道,因為強忍傷痛,他的身軀一直在微微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