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參湯銀耳羹的給十三爺補補精神,你十三爺要有什麼不爽利,我要你們好看!”

那夜拜堂,成親,一堂子鬧的是歡聲笑語,喜氣騰騰。人說人生四喜,其中便有這洞房花燭夜。男女之事也不是初遇,府裏自然也早安排有貼身的通房丫頭,但胤禛

本身就不是個好色的,於這男女這事看的極淡,應付了事。隻是想見著皇阿瑪延享天年,自己盡到人子之道,才略略有點喜色。

鬧了半夜,新婚夫妻入洞房圓房,賓客漸次散盡了。諾大個府邸,突然間少了些喧鬧,一時間靜的消無聲息。

胤禛 小睡了片刻,見新娘睡的實在,便爬了起來。順手披上掛一邊的禮服,推開門走進院子。

白天實在太吵了,鬧了一整天,現在趁這夜風,正可以清醒一下灌夠了喜酒的大腦。

今天席上祥兒一直沒好臉色,連敬酒的時候都是硬擠出來的笑容。想說他兩句,心裏卻酸酸漲漲的,實在不知道拿什麼話來教訓,隻得作罷。後頭他好像是開心了點,卻又一個勁兒的和兄弟們拚酒,多大點個孩子,一會兒功夫就醉了,讓太監們送回房去。

去看看祥兒吧。

走到十三住的院兒裏,迎麵一陣風過來,撲在臉上的卻是白白的花瓣。抬頭看,院心的那株梨花開了,白壓壓的一樹,沉香積雪般的冰清玉潔。散落的點點花瓣如同墜落星子,瑩白的一地,揚起的,夾著穿堂風,撲麵而來。

“祥兒,你怎麼還沒睡?”

滿月夜梨花下寂寞的影子,一動不動的麵對自己。

沉靜如夜的眸子,墨黑不見底,掩在同樣濃黑的睫羽下,吞沒了一切的月光星辰。

胸膛中隱隱作痛。

似曾相似的一幕。

——“你負了我,負了我……”

我負了誰?又欠了誰?

“祥兒,去睡了。”

輕輕的拍拍他的肩,解下外套為他披上。早春的寒氣逼人,不能凍著了。

沒有動。

搖搖頭,歎口氣,彎腰想抱起,卻反被撲了個滿懷,站立不穩,倒進了梨花的影子裏。

不能動。

“祥兒,你在想什麼?”

無聲的啜泣。

就這樣一直一直的擁抱著,直到懷中的顫唞漸漸化為平穩的呼吸。

一手撐起,站起來,抱著他,走進他的臥室。細心的脫了鞋襪,蓋上被子,卻不想離開。所以坐在床沿,凝視那業已閉上的深潭。

祥兒,你還小,所以請不要使用“年幼”這樣的免死金牌,哥哥賠不起;抑或是,早已輸的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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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寫這篇文的時候,聽著《間之楔》的CD,最後一節被按成了循環,不停的回放。小提琴的悠長音調拉滿了整間屋子。為什麼要寫這個注定是悲劇的故事?為什麼即使沒有什麼大起大落的情節也仍執迷不悔?――這是我一直想的問題。

但我聽到合奏的縞潮時,眼前屏幕是那一段月下的梨花盛開的文字,小小的人兒寂寞的站在樹下,明白哥哥從此不再是以前的哥哥,懂了人都要長大都要結婚,知道了他永遠不可能娶哥哥時……海潮的音樂如同夾著鋪天蓋地的梨花雪,下了一天一地……

第三章

“那幫鹽狗子,非狠狠的整治不可!”

這次來安徽,皇上下的差是監督治水。黃河年年決口,整飭河堤是一等一的大事,要的是銀子。可現在戶部虧空的厲害,統共不過七百萬兩,不可能全部拿來堵河堤。安徽鹽商是天下聞名的豪富,胤禛決定就從他們身上把銀子籌了,也免得再加重戶部負擔。

問題是安徽鹽商大半都擁護著頭號鹽梟任季安,任季安又是八阿哥門人任伯安的弟弟。八阿哥與自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自然不會指望自己把差使辦好了,那任季安的態度就顯而易見了。

胤祥憤然一拍書案,焦躁的來回踱著方步,胤禛一聲不吭的坐在一邊,冷冷的瞅著門口立的高福兒:“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十三爺上杯茶!?”

“紮!”高福兒忙不疊的轉身跑開了。

胤祥轉頭一看高福兒的慌張樣兒,倒忍不住笑了:“四哥真會找人散氣兒,把個高福兒支的團團轉。”

“還不是有人氣漲的凶了,也不能怪我。”

淡淡的應答著,

“正所謂‘氣死城隍,累死小鬼’!”

“噗嗤!”“氣漲”的爺又是一笑:“四哥當我城隍啊?胤祥頂多是個小鬼罷了,還夠不上城隍這個級別呢!”

“哦?那誰是城隍啊?該不會是作哥哥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