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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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姑蘇是一天清晨,天蒙蒙的。

⊥思⊥兔⊥在⊥線⊥閱⊥讀⊥

東大街是所有朝議文官的居所,很多宅院都敞開了門,裏麵空無一人。我一路數過來……

戶部的陳大夫走了,吏部的衛大人走了,禮部奉常黎大夫還在,姑蘇內史楊安令還在,刑部廷尉李疆也走了,少府吏張餘,年年春天邀百官來俯共賞牡丹……他連那個也挖走了。

眼前到了上卿大夫府邸。一輛並不囂張但是寬敞的馬車駐於門庭。然後,我看到申大夫抱著一落書簡走出來,很吃力的樣子……

一陣春風揚起,吹落了最上麵一頁竹簡,他蹣跚地想蹲下去,可又擔心手裏的那些掉了……

申臻是文官之首,也曾是淺陽的太傅。

我牽著馬兩步迎上去,撿起地上的竹簡……

“申大夫,身為兩朝元老,位列三公,您要走?”

他一抬頭看到我,有些呆愣了,臉上的表情是種難以形容的複雜,他說:“你不該回來。”

我詫異於他的神情,更詫異自己文過飾非的言語,我說:“大夫,您是不是誤會我了?”

他卻點了點頭,有一絲默認的意味在裏麵。然後說道,“楚軍已在臨城駐營了,攻打姑蘇不是今日便是明日。朝中上殿官員隻餘下十餘人,現在已是朝不保夕……你還是去幫我勸勸大王吧,他不願走。”

我忽略了他的示意,卻抓住要點,急迫地問道:“既然楚軍隨時會起兵攻城,我進城的時候怎麼沒看到有人指揮備戰……姑蘇衛尉呢?連宮門警衛屬也逃了麼?”

“已經沒有什麼姑蘇衛尉了。”他答。

“就在你率軍下涼州的時候,大王下令殺了姑蘇衛尉,他罪在不赦。”

我有些不以為然,這事情似乎很蹊蹺……有什麼天大的罪不能先壓下來,以至於在這個節骨眼上殺這麼重要的人。

申臻繼續說道,“你知道你在予州失勢一事於朝中引起多大的震動麼?官員們都說你假公濟私、通敵叛國,其中姑蘇衛尉朱梓首當其衝……”

我還沒有聽明白,腦袋已經轟地一下抽緊了,張口就罵道:“簡直太荒謬了,憑一戰得失而判武將謀逆之辭……我為大吳立下汗馬功勞,百官就這樣看待我東方琅琊。”

對方忽然抬頭看看我,像是有些思慮的樣子,那兩道目光卻犀利得讓我感到無所遁形。

“東方,我雖然與你資交不深……可,這句話不像是你說的。”

我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我無法應對,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再也沒有看我,徑自說下去,“姑蘇衛尉朱梓曾是吳王派去西鄴監視你的眼線,被你打瘸了一條腿……你記起來了麼?”

我一奇,腦海裏敏捷地閃出一個點頭哈腰的狼狽形像……原來是他,就是那個叫做朱三的雜碎。

申臻示意我看看手裏那份剛撿起來的竹簡,我攤開,一個“錄”字,是掌故史吏的手筆……我看尚未看完,已經驚得說不出來話了。

“朱梓耿耿於西鄴之辱,對你記恨非常,因而假傳情報,說你在西鄴斥巨資召兵買馬,四處為自己封疆掠地,一月之內連翻圍剿邊境三地六族……要自立為侯。況吳中三年出將入相,吳國所有軍政機要全掌握在你手中,有朝一日起兵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