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文政站在後宮的入口,他看我射箭,也情不自禁的向前挪兩步,就是沒膽量進來。上次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楚王不會說什麼,就是幾個年輕的官員有些疏遠他,私下裏議論。這家夥清高慣了,一點風也經不起,被打了兩巴掌就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看他每次來眼睛都腫腫的,他心裏不服。
……
這天我見到了一位故人……我以為我會看到一個風采盎然的榮寵朝臣,結果卻是個幹縮而寒酸的布衣老人。
我笑麵迎上去,“方大人,原來楚國的朝臣可以隨意出入後宮啊。”
“連前吳國的朝臣都可以,我又何嚐不可?”他看似儒雅的笑笑,反諷了我一句。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個牙尖嘴俐,不愧是智計狡謀的兩國上卿。”
我也閑來無聊,正想打打嘴仗。
結果被他一句話掰回了正題。“東方,你恨我?”
“恨?方大人為家國嘔心瀝血,離鄉負重,東方敬佩還來不及……”
他搖了搖手,希望我不要再繞舌下去,我一下子也懶得無聊了。
“我來,是為了送你一樣東西。”他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銅鏡,五指一翻,陽光瞬間折射入我眼中,有些酸痛的,我別開目光……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東方,你不是我的敵人。”他將銅鏡塞到我手中,說道,“鏡可自鑒,也可明鑒天下。老夫就是靠這麵鏡子走了十幾年,無纖介之禍,並看到了吳楚兩國的末日。所以我打算告老還鄉……功遂身退,道之自然也
“這些立於楚廟高堂的人們也不是我的戰友,仕途坎坷,憂患自斃千古如一,但求一展平生所學,玩一場漂亮的遊戲,足矣足矣。吳王於亂世循規蹈矩,楚王作繭自縛已是強弩之末,你必須明白……適可而止。“
“不錯,這麵鏡子我收了。”我笑了笑,“大人謹言句句在理,得方大人垂青,東方於有榮焉……”
他似乎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便轉身走出幾步。
方怡非是個真正意義上的縱橫策士,這樣的人,有一種骨子裏的瘋狂囂灑,他們生來為了玩一場遊戲,把一個國家折騰強大,然後滿足於自己的成果任其再生再滅。然而很多執著策士的下場,卻如權相功將一樣悲哀。真是難得的灑脫……
“方大人,”我叫住他,然後架起了弓箭,“那,您有沒有聽說過……玩火自焚?”
他回頭間仿佛嚇了一跳,卻依舊麵不改色,“東方,你敢弑殺朝廷命官。”
“大人不是準備告老還鄉了麼,又何來朝臣一說?”
“東方,老夫好意勸誡,你若善惡不分至我於死,我也認了。便是化作鬼魅,如影隨形……”
“鬼?”我大笑,“大人說笑了。十年成一將,東方見到的鬼就如大人走過得橋一樣多。”
“怎麼,還當自己是個將軍?……你的立場錯了。”他長歎了一口氣,仿佛多說無益的樣子,然後徑自向外走去……
我看著他蹣跚離去的背影,他同楚王以一種高妙而輕淺的手段害死了我父親,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場權術的遊戲……你也錯了,既然是個瘋子,就不要在敵人麵前泛起一絲淺薄的良知,更不要在我麵前荒唐的炫耀指引,你一定深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