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橫衝直撞,體力好得過了份,把他折騰得太慘。除了磨牙,小聲詛咒之外,他也沒辦法讓時光倒流。那時他衝不出鬼焱的結界,也沒膽子衝出結界。

黃隨雲的父母住在柏陽市東市區,單門獨院,兩層高的小樓房。他父母都在市教委工作,這房子有點古老,是黃隨雲爺爺留下來的。紅色年代,當時稱為小洋房的屋主居然沒受波及,也算是柏陽的古怪事跡之一。黃家,在這兒還算有點名氣。

鬼焱上了出租車,黃隨雲報出他家地址。出租車司機細瞧,居然認識他,誤以為他生病了,殷勤地問長問短。見到灰狼兄,以為是他的私生子,煩得黃隨雲想跳車逃跑。

都市狼蹤-49

黃隨雲家的房子比他年長,院子大,裏麵栽著不少樹木。院子的圍牆、入口處以及房子的牆壁上攀緣著爬牆虎,這季節爬牆虎長得太旺盛,把他家的圍牆、入口處以及小樓房都包裹起來,看不清原有顏色。

出租車到他家門口停下,司機連按了幾聲高音喇叭,驚醒了房子裏的主人。黑黑的樓房有一扇窗口亮起了燈。過了大約十分鍾,有人來了。鬼焱眼睛銳利(可夜視)嗅覺靈敏,從來人身上找出與黃隨雲相似的地方,身高近似,骨骼類似,有近親血緣的味道。出來的中年男子也就是黃隨雲他爸,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斯斯文文一知性中年,哪怕深夜被人吵醒,也是衣著整齊端莊,見任何身份的客人都不會失禮。他不急不忙地打開院門,好脾氣地問:“什麼事?”

司機從窗口探頭出來說:“黃老哥,您兒子帶著孫子回來了。您老的兒子生病,要不要直接去醫院?”

黃隨雲氣得說不出話來,抱著頭不肯下車。

鬼焱丟下他先下了車,抱著灰狼兄遞給中年男子,說:“爸,這是你兒子。”

黃爸爸比普通人的承受能力是要強一些,知識分子的他平時很冷靜,頭腦清晰、靈活。可是,此刻,他成了一具冰雕。覺得這七月的夜,無端平地卷起一陣陰風,從腳板到頭頂涼透了,整個人就像冰箱裏的冰棒。試想想,一個陌生的青年突然跑來叫他一聲爸,這不算奇事,隻能猜測對方認錯人了。可是,這認錯父親的青年抱著一個小嬰兒說是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兒子,他沒當場暈倒已經是奇跡了。

看熱鬧的司機也怔住了,似乎沒料到小嬰兒不是孫子是兒子。

為了不讓鬧劇繼續擴大,“爸。”黃隨雲伏在窗口衝他爸哀哀叫。

看到兒子的臉,黃爸爸立即恢複正常。抱著鬼焱強行塞給他的嬰兒朝兒子走過來,關心地問:“生病了?”

見到父親,黃隨雲垂著腦袋悶悶不樂地說:“沒生病,有點不舒服。”

鬼焱把灰狼兄交了出去,手腳輕快地從行李箱取下兩竹簍荔枝,放在黃爸爸身邊,說:“爸,小隨他是吃荔枝吃多了。”

“鬼焱!叫他伯父。”黃隨雲糾正他的稱呼。

鬼焱很沒禮貌地指著黃爸爸問:“他是你爸?”

“是啊。”

鬼焱橫蠻地道:“你爸就是我爸。

“誰啊。”黃隨雲的母親站在自家大門問。

“媽,是我。”黃隨雲大聲回答。聽到兒子的聲音,黃媽媽小跑著過來,一邊小跑一邊說:“回來之前怎麼不打電話?可以要你爸去接你。”

鬼焱把亂七八糟的行李堆到黃爸爸身邊,這才上車把小隨這坨大行李背了下來。司機見客人下了車卸了貨,也不想打攪他們一家子團圓,開著車呼嘯而去。

見兒子需要別人背,黃媽媽焦急地問:“又發病了?一無大師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