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段(2 / 3)

而自己若是死了,洛彥又能怎麽辦?!

這個難題讓家安狂躁不安!他想做點什麽來避免那可怕的前景,可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此刻什麽也做不到。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盡力了……家安在心中默默地道,跟阮南的鬥智鬥勇真的已經用盡他全部的精力和智慧,可盡力有什麽用?他救不了自己和洛彥的命!

那一刻,他恨自己太沒用!

寂靜中,時間過的奇慢,而寂靜加上黑暗,更讓人煩亂。家安呆呆地跪坐在地上,背靠著那堆破爛。他想起十幾個月之前自己有多麽幼稚可笑,但又……多麽執著無畏。那樣的自己很快樂。十幾個月來,他提心吊膽象隻老鼠,但他多麽為自己自豪!即便是死,也死得很坦蕩,很榮耀。而又從什麽時候起,他的心中有了牽掛,豪情不再,他已不再是從前的他。

後不後悔見到他?家安不知道,他隻是在想,洛彥此刻在做什麽?是不是也這般想念著他?

他不知道已經在這小黑屋裏待了多久,因為期間一段時間他有些狂顛,在那之後他又大範圍的仔細搜索了一遍,可仍然沒能找到什麽脫身良策。

骨折的手臂腫脹發炎,而早出了幾身透汗之後,家安越發口幹舌燥,腔內一股火氣亦燒得他唇裂目脹,心知若再不保留體力他就不必等大君動手,所以即便心急如焚,家安也隻好安靜下來,等待大君的審判。

門外悉悉索索,似乎是腳步聲,又似有人在低聲說話。

家安身子猛然一震,忽地躍起,順手操起身邊的桌腿躡手躡腳來到門側,背靠著牆壁,屏息站住。

他確實有點瘋了,他打算硬闖出去,帶著一隻被打斷的手臂。

在黑暗裏的等待,無法預測的命運,痛徹心肺的憐惜及令他倍感煎熬的想象逼得他發狂!每一秒鍾,他心中的希望都比前一秒要渺茫,他受不了!

他亦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可惜他做不到!

就似當日在倉庫裏背起重傷的殺手;而後不計後果的挽留;在窩棚中對警察身份的背叛以及被黑白兩道逼入絕境時的崩潰,從他看到洛彥那天起,他就已經瘋了。

他守護著一個人,這個人比他的性命還重要,比他的榮譽還寶貴。

似乎有鑰匙擰動的聲音,稍後,房門開了一線。

家安緊了緊抓著桌腿的五指。

房門大開,一條人影出現在門口。

家安手起棒落,幹脆利落!

驀地,他的臉頰上一涼。

槍口。

“放下。”一人冷冷地道。

是大君。

家安心中一涼,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他慢慢地,慢慢地向後退去,手中的木棒無力地拖在地上,三兩步後,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死期,就在今天,此時,此刻。

沒有了……什麽機會都沒有了……

隻要大君輕輕勾一勾手指頭。

“怕了?”

出乎家安的意料,他聽到的不是子彈出堂的聲音而是大君的略帶調侃的問話!那一秒他懵了,歡喜得懵了!存心讓他死,大君就不會給他開口的機會!

不用死了,不用死,洛彥也不用死,太好了,太好了!

他說不出來話,嘴唇哆嗦著。

“阿南跟了我十幾年,”大君把槍口放低,借著門外的光亮,看著家安有些微紅的眼睛──驚、懼、狂喜和疑慮毫無掩飾也沒法掩飾地呈現在這張年輕英俊的臉上,大君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從生到死,死裏逃生──他拍了拍家安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覺得難堪,“唉,他是我的兄弟;”大君的聲音中帶著唏噓之意,“你跟了我十幾個月,家安,你也是我兄弟,我周君不會厚此薄彼……這你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