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離開他身邊了。那樣仿佛要撕裂他靈魂一樣的心情,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內心的呼喊,被他緊握著的那隻手輕輕動了動,睫毛一顫,緩緩的睜開了眼。

唐謙起身上前,輕柔地拂過那張沒有血色的臉:“醒了?”

視線緩緩聚焦,那雙仿佛被墨水洗過一樣的眼眸輕輕眨了眨,忽的泛起一層水光:“……好痛……”

居然還學會了撒嬌。唐謙心酸地笑了起來,安慰道:“忍一忍,很快就不痛了。”

床上的人朝他投來目光,輕聲地問道:“……李、李怡然抓住了嗎?”

心裏忽然被刺了一下,唐謙握緊了那隻手,說:“已經被王警官他們帶回了局裏,他們讓我好好嘉獎你呢,大英雄。”

聽到了令人安心的答案,那張蒼白的臉上恢複了一點血色:“那……她另一個同夥呢?”

“還在調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唐謙道。

“……流光呢?”

“他沒事,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唐謙又心疼又無奈地道,“每一次我在醫院裏見到你,你都是傷的最重的那一個,你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別人一屁股債啊?”

古德想笑,卻牽動了身上的傷,痛得齜牙咧嘴。好不容易緩過來,他故作輕鬆地道:“沒事,隻要活著就行。”

溫熱的手掌拂過散落在他額前的頭發,唐謙也道:“是啊,活著,比什麼都好。”

心裏緊繃的弦得到鬆懈,困意再次向古德襲來。耷拉著眼皮,他呢喃道:“好困,我想再睡會兒……”

“睡吧。”

陷入沉睡的古德並不知道,有個吻輕輕的落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調整了一下點滴的速度好讓古德睡得更安穩,唐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悄然退出了病房。輕輕地關上門,他一轉身,便看到晏東霆攙扶著顧流光朝這邊走來。

目光觸碰到顧流光眼前的紗布,唐謙在心內沉沉一歎,上前道:“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

顧流光低聲問道:“他還好嗎?”

“腹部受了傷,有些失血過多,雖然已經醒了,但還比較虛弱。”唐謙道,“傷口雖然有些大,但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要害,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別擔心。”

“那他……”

“回來了。”唐謙道。

“那就好。”顧流光鬆了一口氣。他們兩個都還活著,並且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裏,這已經是最壞之中最好的結果了。

忽的想起什麼,顧流光“望”向唐謙,認真地問道:“抓到那個人了嗎?”

唐謙鼻子一酸,道:“你放心,抓到了。”

“是李怡然嗎?”

“是。”

“另一個人呢?”

唐謙頓了頓,說:“還在查。”

“我們在慶功宴上出了事,那些媒體需要聯係一下,讓他們不要出新聞。”

“你放心,白時遷和馮毅已經在處理了,日出之前一定把事情壓下來。”

顧流光幾不可聞的恩了一聲,道:“我想見一見李怡然。”

“不行!”晏東霆立即否決,“你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有什麼話可以明天再說。”

“不論如何,我今天晚上一定要見到她。”感覺到扶著自己的手忽微微收緊,顧流光側頭衝身邊那人道,“再說了,我又沒有說要自己一個人去,你怕什麼?”

似是被這個說辭擊中了內心最柔軟的地方,晏東霆的態度緩和下來,“那好吧,實在太累就說,不要強撐。”

“我送你們去吧。”唐謙道,“如果李怡然實在不肯配合,我還可以幫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