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微生玦看一眼她目光灼灼的模樣,突然打了個激靈,有些同情地望向那隊人馬。

那行人也恰在此時看了過來,似乎在頭碰頭商議些什麽,頭一挪開,七、八個滿臉胡渣的糙漢子目光齊齊一閃,策馬朝江憑闌等人趨近。~思~兔~在~線~閱~讀~

打頭一個不騎馬的彪形大漢將扛在肩上的大刀朝前一揮,運足了力,深吸一口氣,剛要張嘴,突然聽見女子清越的喊聲——“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那大漢一口氣有吸沒有吐,運足的力也沒處泄,一張臉霎時憋得通紅,踉踉蹌蹌朝後倒去,“砰”一聲摔在了地上。

剛準備掏出刀子的江憑闌一楞。

微生玦和商陸也有些傻眼,怎麽這個“小姐”比山匪還像山匪?說好的武學宗門將軍世家呢?

對麵的大漢們眉毛登時一豎,一個個揮舞著大刀沖過來,看上去動作笨拙,似乎隻有一身蠻力,絲毫不懂武功。江憑闌這下連刀子都懶得掏了,對身後懶懶道:“你們看好人,這些交給我。”

話畢她腿一擡,一個一百八十度豎劈一字馬,將腳穩穩擱在了當先那大漢的肩頭,而她身姿挺拔,整個人隨著這動作扯成筆直一線,看得後頭微生玦和商陸都微微失了神。

這看似蠻橫的招式怎能使得這般優雅?

還未及兩人轉過下一個念頭,便聽對麵大漢悶哼一聲倒地,卻不是被江憑闌高擡腿製住的那個,而是從側邊沖上來的另一個,被她正麵一拳擊中。如此一字馬,要長時間保持平衡本就不易,她竟還有空分神使出手上動作。

接下來的局麵是一邊倒的態勢,江憑闌幾乎一拳一個,一腳一雙。一向護主心切的大小個子都冷冷抱臂看著,完全不覺得這群菜鳥有機會威脅小姐一根指頭。

此刻天已大亮,天光乍破一瞬,江憑闌一個橫踢解決掉最後一個,高束的長發因扭身的動作被生生扯成一線,暈開後再悠悠垂落。

大功告成,她嘴角一彎。

微生玦恰在此時擡頭看她。日光打在她臉上,他這才真正看清她的麵容,尚不可說是姣好似渾然天成的五官,但卻勝在分外明晰,明晰得如同此刻這個笑容一般,狠狠撞進人眼裏,甚至……撞進人心裏去。

那眉是疏朗的眉,讓人想起秀氣的遠山,而眉色卻深,如細細一筆水墨勾勒而成。那一雙幹凈的眼比杏仁稍窄,又比柳葉飽滿,眸色相較眉色略淺,在日頭下顯得分外明亮,也因此給人一種半含秋水之感,然這水色又太過清澈,絲毫不含媚態。再往下,鼻子不算高挺,但卻玲瓏秀致,鼻尖薄薄一點如珠玉。最後是那一線櫻紅,那一線明明極薄,卻因艷麗而飽滿的唇色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甚至成了整張臉上最攝人心魂的一處。

確實攝人心魂。玉齒朱唇,玉齒朱唇……可以想見,倘若那玉齒輕輕叩上朱唇,必然是柔軟芬芳,如牡丹叢中驀然盛放的白色野薑花。

美好的遐想並未如願繼續,他的思緒很快被滿地的“哎喲”聲打斷。大漢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上前來,跪在地上拚命求饒:“俠女饒命!俠女饒命……這,這些東西,我們不要了!不要了!你們都拿去……拿去!”

江憑闌本就無意傷人性命,出手看似狠辣實則步步留有餘地,不過給他們添些無傷大雅的皮外傷罷了,此刻見他們主動配合,便揮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一行體格一個頂倆江憑闌的大漢們風一樣一溜煙跑了。

她遠遠望著那群人離去的背影,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