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同何老講吧。”

江憑闌扶額,早該知道好戲看不得,他總有辦法拖她下水的。

她在心裏暗罵一句,麵上保持微笑,“何老先生,幸會幸會,鄙姓江。”

皇甫弋南瞥她一眼。

何老也瞥她一眼。

她“嗬嗬”一笑,一指皇甫弋南道:“他媳婦。”

何溫灼捋了捋胡子點點頭,隨即又覺得哪裏不對,瞪圓了眼道:“你小子什麽時候找的媳婦?你小子如今找媳婦都不須先領給我瞧瞧了?”

江憑闌“嘶”一聲,這話有歧義,敢情他以前找過媳婦,還領給這老頭看過?

皇甫弋南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麽,也不剖白自己,順從道:“何老說笑,這不是領給您瞧了?”

她繼續“嗬嗬”地笑著,心裏卻在罵,瞧什麽瞧?她三天沒睡覺,眼睛腫得像核桃,眼圈黑得像熊貓,頭發全都打了結,一抓就掉一大把。

老頭卻瞇著眼當真仔細瞧起來,半晌沈吟道:“來,孫媳婦,我先給你瞧瞧。”

江憑闌楞了一楞才明白過來老先生是看她這狼狽模樣要替她診脈,隨即大大方方伸出手去。

何溫灼一手把脈一手捋胡子,朝皇甫弋南搖頭晃腦道:“孫媳婦底子好,怎得還不生個曾孫給我抱,是不是你小子不行?”

江憑闌“噗”一聲,立刻轉頭看皇甫弋南黑成了炭的臉,她沒笑,真的。

“不行,憋不住了。”她將手收回來,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看著皇甫弋南越來越黑的臉連連道,“對不住,對不住。”

何溫灼繼續若無其事地嘟囔:“還是孫媳婦性子開朗,我曾孫可別像了你小子,死氣沈沈。”

皇甫弋南似乎忍了兩人很久,終於忍無可忍沈聲道:“商陸。”

“在,在。”一直默默立在角落看戲憋笑的商陸意猶未盡地上前來,“家主有何吩咐?”

“將夫人送回房去。”

江憑闌笑得肚子疼,朝商陸招手道:“快來扶我,站不起來了。”

……

站不起來的江憑闌一連睡了一日夜,醒來時感覺頭頂有異,她睜開眼連眨了三次,才察覺出自己身在馬車中。一偏頭不見商陸,卻看皇甫弋南沒事人似的在喝茶,馬車內的案幾上擱著幾疊公文,大約是他剛閱過的。

一瞧他的臉,她就想起那何老說的話,忍不住又要笑出聲,忽見眼前衣袖拂過,她的嘴裏,多了一塊梨花糕。

她怒目瞪著車裏人,大口嚼著將糕點咽下去,發指道:“我還沒刷牙。”

皇甫弋南不看她,低頭閱公文,隨手遞過來一杯茶。

人在山野嘛,江憑闌勉強接受了這種刷牙方法,漱了漱口掀開車簾將茶水吐了,卻聽背後那人涼涼道:“給錯了,這杯才是你的。”

她將茶盞丟過去,悄聲罵一句“禽獸”,伸手就去撈外衣。之前那件衣裳淋了雨又被火烤幹,皺巴巴的早已不成樣子,眼下這件是新的,質地也好,拿在手上格外舒心,她於是一轉頭便將剛才的事給忘了,隨口問:“商陸呢?”

皇甫弋南似乎很忙,一直沒擡頭看她,也隨口答:“後邊。”

江憑闌掀開車簾看了看,後頭還跟著一輛馬車,隻是相比他們這輛顯得又小又破又舊,眼見著連風都擋不牢靠。她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