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一頓:“你在套我的話?”
謝宇策退後一步,抱拳道:“小的哪敢,像容大俠那麼英明神武,小的永遠隻有被牽著鼻子走的份。”
容玄一拳攜著勁風直襲其麵門,謝宇策笑著握住他的手腕:“你準備怎麼做?要不要我幫你。”
鐵鏈哐哐作響,五行蝕骨柱上傳來極低的呼聲,似乎是疼到極致的痙攣。在外人看來,謝宇策走來,也就寒磣之後,各說了幾句而已,時間隻過去片刻。
容玄往外頭看了看,甩手往欄邊走去:“不必。”
謝宇策彎起眼角:“你說了算。”
寰宇峰之人嘖嘖出聲,暗笑:“別看峰主平日裏氣場十足,行事果決,可每次碰著容玄,就隻有低頭的份。難得也夠執著的。你說是吧,皓然師弟?”
葉皓然頓了下,笑容如初,附和著應著:“是。”
“你等先回去吧,我留下。”謝宇策吩咐下屬先行離開,原本以為容玄不會來,他也懶得看下去,正打算走,現在改變主意了。
容玄轉身對古戰道:“到此為止了,我來接徒弟回去。”
古原長老一聽:“癡心妄想!事情還沒完,豈容你篡改。要證明葉天陽清白,整整十日,一日七七四十九次蝕骨鏈,一次也不能少!”
“清白?”容玄一躍而出,禦空瞬移到祭台所在處,聲音傳遍四方,“還看不出來麼,觸犯殺戮者,百日內魂飛魄散,靈皇境以下,十日必亡。也就是說隻要殺過人,就得償命!就像這樣。”
他飛過去,把祭台上對他虎視眈眈的紫袍男子一腳踹進血池!
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讓人頭皮發麻,那位紫袍男子幾乎是才落到血池之上,半截身體剛觸及蝕骨柱壁的瞬間,立即被腐化露出森森白骨,血霧冒著白煙,氣味刺鼻。
“林兒!”古原大吼。
觸不及防被踢進血池正連滾帶爬想出來的人正是莊林,他整條手臂成了枯骨,簡直慘不忍睹,這才是五行蝕骨的真正威力,而被捆綁在上麵的那人卻並未腐化!
眾人毛骨悚然的同時,不由抬頭上望,頓時恍若當頭棒喝,所有人眼裏露出不可思議的光。
容玄抬頭上望:“真丟為師的臉,長這麼大,竟然一個人也沒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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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蝕骨之酷刑,犯血戮者,必身死道消。的確沒錯,修道逆天而上,誰手裏沒幾條人命,自古以來無論是誰受此刑從未有過活下來一說。
但如果一個人從沒犯過血罪呢,前提條件沒達到,那麼就算被綁上蝕骨柱,修為被封,血池腐骨,加上蝕骨鞭一起,抽上千百日也根本死不了!
“什麼!?這不可能!”古族大驚。
幾乎是為了驗證這番驚世推論,數千道目光直直地打在那道幾乎感覺不到生息的人影身上,仿佛見鬼了一般。狀似死屍的人發出一聲喘熄,鎖住四肢的鐵鏈被扯得來回晃動。
葉天陽幹裂的嘴唇動了動,鮮血流出:“弟子的事……弟子自會解決,這兒陰氣重,師父還是別過來了。”
整整九日刑罰,終於聽到一句完整的話,無比清晰地傳到所有人耳中。不像先前沙啞宛如嚎叫,也不是悶哼的胡言亂語,氣息微弱,卻很堅決。就連雷火也被驚住。
“為師要你幫忙煉藥,你還待在這兒不走了。”
葉天陽沉默,不再反駁。
鮮血混著汗珠順著臉頰滴落,盡管死不了,但畢竟是在受刑,不可能不痛。五行蝕骨對任何弟子來說都是噩夢,但唯獨葉天陽例外,既然不死,把這當煉體,也不是常人能夠忍受的痛楚。
而規矩在那,說好十日就是十日……
“死腦筋。”容玄問執法長老,“加上明日的份,總共還有多少道蝕骨鏈沒打完?”
“六,六十一。”
“是麼,給我。”容玄臉色陰沉了許多,執法長老正要阻止,卻被勁氣逼得後退兩步,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容玄徒手握住蝕骨鏈,針刺骨髓般的劇痛令他直皺眉,容玄直接以混元噬道催動,蝕骨鏈如蛇舞般狠狠抽向葉天陽!
“因為死不了,你就不怕疼了是麼。”
刹那間一道道淒厲的聲音刺破虛空般震人心魂,葉天陽渾身痙攣,額上青筋直冒,大口鮮血吐出,忍受不住劇痛險些哭喊出聲。
全場死寂,隻能聽到撕心裂肺的叫喊以及蝕骨鏈劃破虛空之音在呼嘯。
整整六十一鞭抽完,容玄掌心吞噬神火暴漲直入蝕骨鏈中,破壞靈紋將整條粉碎,連同手上那截也狠狠摔在地上,他雙目泛紅,握緊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的手掌,麵無表情地對震驚的執法長老道:“放他下來。”
鎖鏈一斷,一道血影從上方落下。
容玄一躍而上,把葉天陽摟入懷中,穩穩落地,他塞了幾枚丹藥放入葉天陽嘴裏,又解下星紋袍將昏死過去的人整個裹住。鮮血不住地滲出來,容玄隻覺抱著的人輕如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