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驅使,大著膽子道:“這位也是被葉兄弟救下的吧,我們都是,初次見麵,敢問閣下怎麼稱呼?”
這裏的人,容玄一個也不認識,本不想回答,但照葉天陽的意思,被困此地相互之間已經熟悉了的這些人日後都將是萬獸峰弟子,他粗略一看天資都不差,也就沒再無視了。
容玄聽到問話,心不在焉地答道:“更衣。”
“還真有人叫更衣!”金卓睜大眼睛,趕緊衝到容玄前邊攔住路,生怕別人沒聽見,指著他大喊,一驚一乍的樣子讓容玄直皺眉。
“天陽,闖進來的那夥人要找的就是他!我還在想更衣這麼古怪的名字,多半是胡謅出來的,沒想到還真有這麼個人。”說完又衝容玄擺擺手,幹笑道,“搞不好那些人都是衝著你來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可別急著想溜!啊我沒有嘲笑你名字奇怪的意思,我這個人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你不要介意嘿嘿。”
廢話,容玄當然知道很多人在找他,但知道更衣這稱呼的隻有屠神族,這麼說找來的不是謝宇策,而是屠神族,那究竟是敵是友?
總之溜是溜不成了,容玄看向葉天陽的目光帶了些哀怨,真該摔了不喝那碗破藥。
現在藥力開始起作用,靈力運轉緩慢了許多,就像靈力凝滯了般,如陷泥淖,雖不損根基,但跟葉皓然那詭異黑杵留下的傷勢五天不得痊愈一般,容玄隻能分出心神全力催動神火煉化體內藥力,整個經脈走一周,沒個兩三日恢複不了。
畢竟是自作孽。
容玄握緊右手,緩緩蓄力將聖骨催動至極致,識海中吞噬本源力搖曳,瘋狂催動體內靈力以凝滯狀態所能達到的極限來運轉,更加耗神耗力,容玄額上有汗珠滴落,就像刻意加重了靈力運轉的負擔,現在情況緊急,後悔也晚了。
容玄想到了融於手臂的聖骨,最開始連胳膊都抬不起來,容玄把它當成煉體來對待,如今雖然略顯沉重,卻能揮動自如,哪怕不動用聖骨,單臂臂力比以往強了百倍不止,一拳崩山不是笑話。
既然靈力並非受堵,而是有所凝滯,權當靈力在經脈中粘稠緩流的情況下,修煉靈力流動速度。
容玄五指曲了曲,饒有興致地冷笑。
如果真有效果,這倒是個不錯的修靈法門。以藥力相克的靈藥熬製出的有害藥汁來修煉,估計隻有煉藥師能想出來,但養尊處優的煉藥師哪會願意苦修,容玄是個例外。
其實這種靠壓製尋突破的苦修法,在上古修行者中屢見不鮮,比如身負山嶽修煉體魄,從幼年就以雷電淬體為渡聖人天劫,割肉剜骨修煉瞬息再生術等等,隻是大多數法門早已失傳,唯有少量古碑天碑會有記載,現在能有這種偏門苦修法的上古道統,也隻有不朽山了,據傳修煉者個個強到變態。
金卓對這個沉默的高大男子很有興趣,一說起話來沒完沒了:“你是外族?不會吧,外族跟煉藥副峰結怨了正打得火熱,是外族你也不會到這兒來,你多大仇多大怨啊,還是你錯殺了他們什麼人,以至於人家特地追殺到這裏來報仇雪恨來了?天陽,這位更衣大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或者有隱疾難以啟齒,不然怎麼說什麼他都沒反應?”
“你小聲點!”有人拽了拽金卓的衣角。
葉天陽解釋說:“他就是話多,不必介懷。快到了。”
容玄:“……”
“他們找我做什麼?”容玄問旁人。
趁金卓還沒開口,有人迅速回答:“好像說要請你回去。還說若是不放人,就把這兒夷為平地。”其中有些人當容玄是葉天陽的朋友,隻覺煉藥師的朋友定然也不簡單,忌於其身份未知,究竟是舍是留還得葉天陽說了算,於是衝著葉天陽解釋道,“總之敵人很多,對方帶兵之人太難對付,還能控屍,非常詭異。”
“先去大湖!”葉天陽和金卓相互點頭。
一眾人迅速來到最初交戰的地方,巨大的湖泊被群山環繞,湖水綠得近乎黝黑,深不見底,有凶煞之氣蔓延,靠近湖邊處森森魚骨堆積成洲,泛著濃濃惡臭,大湖底下三角狀的黑影一卷而上,扁平的頭顱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牙齒泛著陰森的光,尖銳聲波蕩開來,無形波紋掃向四麵八方,靠近的眾人連忙捂住雙耳,頭痛欲裂。
嘭!大魚落水,掀起層層巨浪,赤血染紅了湖水,血腥味刺鼻。
“魚怪霸主受傷了!底下有什麼東西竟能與它一戰。”
“劍齒鯤,水族凶獸的一種,據傳擁有上古鯤鵬血脈,雖古血較為稀薄,卻是水中霸主,妖力堪比靈皇五重天,極其凶殘暴戾。”容玄沉聲道,“這裏是它的領地,不要靠近。”
葉天陽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幾人避開大湖,一路向北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地上鮮血殘肢泛著漆黑之色,散著濃濃的惡臭,讓人險些暈厥,不參戰反被波及的副峰殘存下來聚集在這裏,如今已是一片狼藉。
樹倒石摧,假山被劈開,殘肢遍地,漆黑的液體混著鮮紅的血液隨處可見,陰冷的風腥味刺鼻。
死者並不多,但屍體堆積得數目顯然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