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此之前容玄問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葉天陽發慌,有的地方說得流暢,總體看來說得通,但不必要的解釋太多,就有作假的嫌疑。
有心替他隱藏血脈是真,但究竟怎麼做到的,估計自己都不清楚。
算是有了個心理準備,恰好靈身跟隨謝宇策出入各大城池,故意受了點傷,幹脆就以閉關為由數日不出,不至於露出馬腳。
“再嘴硬。”容玄抓著他的手臂猛地一擰,把人背了出去,一路上葉天陽疼得慘叫。
容玄不耐其煩,把他往樹下木椅上一扔,轉身就走。
“師父,我錯了,別生氣。”
葉天陽從後麵環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背上,用力一帶,把容玄拉到他張開的雙腿間坐下,力氣之大,跟方才有氣無力的樣子相差甚遠。
“其實我也沒把握,提前說了,師父肯定不會嚐試,還會怪我別有用心。估計還會追究上回的事,我沒辦法。”
容玄被囚/禁時,最開始的心態還是很放得開,甚至有心情和葉天陽較勁,按道理這貨比他還痛苦的樣子,著實讓容玄寬慰了不少,隻是後來葉天陽變本加厲,容玄這才慌了,徹底動了殺心。
當時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對葉天陽過分寬容不對,這人早就該死!
容玄不惜與謝宇策聯手,甚至連穀聖子也不想放過,接著沒想到,就那麼被帶去穀族禁地走了一遭,因為要尋葉天陽所以他答應去了,結果險些出了大錯。
容玄渾身每一根神經都繃直了,他因為葉天陽落入最大的敵人手裏,恨不得葉天陽去死,死無葬身之地,結果卻因為葉天陽逃過一劫。
這貨非要在他下定決心要殺人的時候,突然就給他來這麼一下,事後還生死不明,容玄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徒弟逃了,容玄抓他回來,可真要麵對麵了,又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就像現在。
葉天陽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親了親他的脖子,癡笑道:“師父,我們這樣,算不算已經你情我願了。”
“什麼,誰跟你情願!”容玄一陣惡寒:“滾!”!思!兔!網!
葉天陽湊過去搭著他的肩,想去拉他。
容玄反手一掌抽他腦門,但見一副受傷的表情,容玄的巴掌硬生生停在距他腦袋半寸處。
葉天陽滿臉委屈,頭一歪靠在他掌心,蹭了蹭。
“明明喜歡我,你還不承認。”
“你說什麼?”
“沒什麼!”
葉天陽把頭擺正了,咬著牙,越發低聲道:“下了床翻臉不認人,知不知道越是這樣,越想把你攬到床上。”
容玄還是沒聽清,他的腳比嘴快,猛地踹過去,葉天陽一屁股跌坐在石桌左側的椅子上,接著表情皺成一團,嗷地叫出聲:“疼!!”
“別裝了。”
看他按的地方不對,容玄不忍直視。
“戰傷不疼,師父一碰就特別疼,不信你摸。”葉天陽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然後掀開衣角。
當他瞎嗎,容玄無語。
葉天陽神色黯淡了些,不鬧了。
“說正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容玄道。
葉天陽坐直了,給自己倒了杯茶,又給師父滿上,神情恢複如常。
“試煉之路還沒開啟,外麵的情況還一無所知,我要回仙宗一趟,師父是打算留在這裏,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避一避風頭?”
認真說話的時候,就連氣場都和撒嬌黏糊的小鬼不一樣。容玄不自覺地彎起唇角。
狴犴還沒回聖殿,容玄默了下,道:“你留下,這段時間隨我待在聖殿靜觀其變,直至試煉之路開啟。外界什麼動靜,我比你清楚。”
“好,那我留下。有事商量就讓他們過來。”有傳送陣也方便,葉天陽點頭:“師父要小心,我怕謝宇策一旦知道破衍是你,會翻臉不認人。像上次決裂後立刻就要殺人滅……”
“行了,我的事少管。你要做的,就是吩咐下去,讓上清仙宗延長開門納新的時間,迅速擴張,名聲積累的差不多,外出以曆練和吸引新鮮血液為主,抓緊時間壯大。”
“明白。”葉天陽點頭。他原本以為有大勢力為倚仗就能高枕無憂,直到上清仙宗重新崛起以後,發現並非如此。
一旦擁有一大勢力,隨之即來的麻煩從四麵八方鋪天蓋地而來,這就不隻是帝位繼承人之間的爭端,而是宗派與宗派之間,古教與古教之間的暗自較勁。
上清仙宗擴招的新弟子越多,其他古教看不慣就會從各種方麵打壓,這種壓力如今越來越明顯。和奪城之爭不在一個層麵。
以前他倆隻是小弟子未能掌權的時候不明白,而今親自上陣從頭開始建立大教才逐漸了解其中門道,越往上走,來自其他古教的無聲威脅與挑釁就越多,總會有許多身不由己,太容易犯渾,太容易被同化。
葉天陽心誌堅定,丟進墨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