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指……

也不知是不是容玄的錯覺,在那堵無形的牆上,似有獸魂虛影顯化,又漸漸淡去。細看又什麼也沒有。

“何人在此叨擾。”充滿威嚴的聲音帶著厚重壓力,直入識海:“道宮重地,生靈勿闖。”

穀族真仙撤了容玄的封口禁製,讓他直接報名字。

“我叫容玄,是容族。”容玄站直,頂著巨大的壓力硬著頭皮道。

“我護送容族天賦最高的弟子來尋仙緣,最後期限將至,還不快快讓行。耽誤了時辰,誰也擔當不起!”穀鏡子掃了容玄一眼,喝道。

頓時容玄身上的重壓減輕了許多,不再連頭都難以抬起,而且能往前走了,似乎出現一條無形的路,甚至能看到對麵有座巍峨的宮殿,輪廓泛著金光,穿透暗夜,形貌隔得太遠看不真切。

容族能被通過?!

“你先進去,在前麵等我。”穀鏡子說。

也就是這一刻,容玄心裏的疑慮達到頂峰。

穀族真仙明顯還難以動彈,看似溫和卻是以不容忤逆的口吻對容玄下命令。

容玄抬腳往前麵走,他沒有刻意放慢速度,但神識卻一直不離穀鏡子所在的後方,恰恰好能探聽到。

威嚴的聲音傳來,帶著審視的口吻:“那你是——”

“容祖麾下戰將之一,穀鏡子。”

穀族真仙一改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姿態,垂下尊貴的頭顱,隱了眼裏的陰鷙。

這話如一道閃電劈中腦門,容玄渾身一震。

上古十族之首才能進的太古道宮,容族能進,穀族卻被擋在外麵。

穀族是容族真仙麾下,那容族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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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典籍全無記載,外界傳言容族是異界,所以才人人得而誅之?全都是屁話!

被封塵的過往,傳承地容族天碑,最後一條漏網之魚,狴犴的不甘,名不副實的穀族真仙……一切的謎團連成一線,容玄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

難以言喻的荒誕之感直衝腦門。

如果他想得沒錯的話……容玄大步流星向前走,眸光冰冷刺骨。

容族身份帶給他的盡是災禍,容玄為了擺脫這道無形枷鎖,提心吊膽了好些年,可既然不打算複興容族,那他對上古秘辛沒了太大執著,隻是這真相似乎比他想的還要更有意思。

進去之後,外麵什麼也聽不見了。

容玄踏過殘破的天碑,尋找相對完好的碑文,他敏銳地察覺到無數道視線落在身上,可抬頭四顧卻什麼也沒有。

不對,有!

火紅巨龍劃破天際,猶如烈焰蒸騰,大半軀體與虛空融為一體,偶爾顯露成型,猶如一道光,光芒散盡,空間撕裂,又會出現。

最後一條漏網之魚,莫非狴犴就是從這裏逃出去的?

“我是容族唯一後人,我要知道門戶外的情況,幫我探聽他們說了些什麼。”容玄毫不掩飾容族血脈波動,他不能說話,隻能茫無目標地傳出神念,試圖找到回應。

“虛空是共通的,聽他們說話當然容易。”

“看你天賦不錯,修為有點低,多少歲了,怎麼以前沒見過。”

“都嚷嚷什麼,對下一任護道人態度客氣點!”

“容族古字暗淡是怎麼回事,外界族人死得多麼?你是來帶我們出去的嗎,我等忠心於容族,雖然隻剩魂魄了……”

紛紛雜雜的聲音,有老有少,或雄渾或清冽,一股腦湧入容玄識海,根本來不及回答。

除此之外,還有目前尚在門戶外的穀鏡子還在與界壁對話。

“十族不複上古輝煌,容族古字暗淡,當年鎮守此地的古魂擔心容族後人的安危,曾到下界去,至今沒有回來。是不是上界出了意外。”

古老的聲音顯得幾分驚喜,透著滄桑與悲涼:“千萬年了,可沒想到吾等魂飛魄散之際,還能等到護道一族歸位。隻要有一位活著,造化加身,成就真仙位,容族就還是十族之一,感謝上蒼。”

盡管如此,此地對穀族真仙卻透著排斥。

“不瞞各位,上界陷入危機,異界來襲,界壁不穩,離開此地的古魂為了守護上界,大多犧牲了。我雖然極力挽救,卻還是沒能救回。”穀鏡子歎息,眸光陰鷙寫在臉上,明顯有幾分不悅。

“有勞穀天尊,容仙果然沒看錯人,您不止突破成仙,還對我族後人如此上心,不枉我等守護這界壁千萬年……上界浩劫,護道人歸位最後期限將至,事不宜遲,快快讓行!”

界壁發光,昭示四方。

堂堂真仙媚上欺下,真是諷刺,他上輩子是怎麼死的,狴犴是怎麼死的,還真應了那句‘極力挽救’。

此刻最大的敵人就在門外,容玄不想讓他進來。

“少廢話!傳我命令,去告訴守門的生靈,別讓穀族真仙進來!”獸魂不認字,容玄卻認識。容玄立刻道:“帶我去找仙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