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到了什麼叫真正的人心所向,自己幾千年來的積累,一直是首位,多得是奉承之人,卻比不過葉天陽。
不需要站在最前線,就有數之不盡的人心甘情願為他赴死,到了該狠毒的時候,也有人替他參謀。這人就那麼穩穩地站在大後方,幹幹淨淨,笑得從容,不是上位者,卻有上位者的潛質。
這就是謝宇策忌憚的原因?平日裏似乎隱在旁人的光輝下,不顯山不顯水,到了關鍵時候卻發現這人是扳不倒的。
刀槍無眼能分高下,可葉天陽沒有棱角!
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人,最難對付的不該是容玄嗎?
不是都說葉天陽有容玄相助才叫無敵,沒了容玄,什麼也不是,這就是所謂‘什麼也不是’的葉天陽!?姬靈霄目露駭然,小看他了。
台上兩側姬族和穀族的太上長老交頭接耳,似乎都在為這個問題討論,穀聖子沒有說話,他看向下方兩人,一個是姬靈霄,一個是葉天陽,相比於葉天陽的泰然自若,處變不驚,姬靈霄就顯得咄咄逼人了。
本來他的話一針見血,若能激怒葉天陽,讓葉天陽說錯話,很可能是致命的。結果姬靈霄自己倒沒把持住。
而此時,各大古教已經下定決心,原本支持姬靈霄的反倒有些動搖。
“去請教主過來,必須捧場。”古教弟子很亢奮。
再怎麼樣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光,目光放長遠些,現在的情況可是雪中送炭,日後大衍神朝與上清仙宗交好,同樣也少不了和他們來往,比起那些沒趕到的古教,他們這叫先見之明。
為了更加顯示自己一方的誠意,不少大教直接去請教主及太上長老前來坐鎮,接著到來的清一色聖王強者,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壓得姬靈霄喘不過氣來。
繼位大典空前盛況,姬族和穀族高層不由咋舌。
最後還是葉天陽趕緊出麵製止,壓下了這份愈演愈烈的熱情,他心急如焚,擦了擦冷汗,美其名曰夠就行,給對方留點麵子,這才讓場麵平靜下來。
被‘好意’留點麵子的姬靈霄聽得吐血,其他姬皇族驚悚得自歎不如,總算鬆了口氣,暗謝葉天陽手下留情,對他好感倍增。
“現在要公布結果了麼?”右側首位的姬族太上長老問穀聖子。
如果葉天陽不到,現在多半已經塵埃落定,選定姬靈霄了,但現在情況生變,葉天陽更勝一籌,按照穀聖子打算提前的意思,是該公布了。
“時辰未到,等時辰到了,再按規矩來。該是誰,就是誰,穀族絕不偏私。”穀族長老應聖子的吩咐,大聲道。
穀聖子抬手讓他們肅靜,轉而麵向台下,問葉天陽:“你老實回答,你是真與容玄決裂了?”
“難道我的行動還不夠證明。”葉天陽道。
“正麵回答我的問題。”穀聖子抬手招了招,吩咐下去的人沒有回來,他又派了人下去,在此之前得確定容玄是否真被帶去死牢。
“你不信任我,我與你沒什麼可說的。”葉天陽仍在笑著,對上穀聖子就沒有對旁人的那種溫和有禮。
其實信不信任都是套話,他是真和這人無話可說,還不趕快結束,繼續這麼拖延下去,葉天陽難免如坐針氈,發生變故是小,師父出事是大。
這裏有大教勢力聚集,師父一旦露麵,後果不堪設想。
能用這口氣和穀聖子說話,葉天陽果然不同尋常,出奇的是穀聖子竟也不惱。
“但願這一切,真如你所言。”穀傾衣神情淡漠。
葉天陽突然渾身發毛,莫名不安:“雷火,你也去,確認師父的安危,最好把他帶離這裏。引剩下的大教之人去阻擾穀族弟子,務必別讓任何人靠近師父本該被關押的地方!”
來的大教已經夠了,越多越雜,剩下的物盡其用,主要是他抽不開身,難為雷火了。
“不能殺人,最多隻能拖延時間。”在穀聖子眼皮底下殺他族人,葉天陽就算坐上神帝之位,也坐不安穩。
雷火已經不懷疑葉天陽繼位的可能性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姬皇族年輕一輩不過如此。雷火緩緩隱到後方,老大的安危為重。
謝族之人也明白事態隨時可能變化,事關緊急,容玄得活下來。
葉天陽足以鎮場,上清仙宗態度堅決,古教弟子也都達成一氣,力挺葉天陽!
一切就等最後的時辰到來了。到了這時,已經沒人去猜最終的結果,根本不必猜,姬靈霄麵如死灰,在眾人同情的目光中顯得有些頹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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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前,姬族密地。
容玄靠近此城的時候,就落在天一的感知範圍,直接被接引至此。
容玄剛進門的時候,就看到殿內除了天一以外,還有位背對著他的老者,一身華袍,灰白色長發挽成髻,以精金鑲玉為冠,尊貴非常。氣血十足,既不像活死人,也不像傳聞中奄奄一息、垂垂老矣的姬帝。
“這位是……”容玄試探著開口:“姬族真仙?”
“他是姬帝。上界還存活著的唯一一個明白人,還是由他來跟你說吧。”天一往旁邊一步,指著冰棺煉製成的床內躺著的‘人’:“這位才是姬族真仙,姬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