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願望終於實現,葉天陽和一堆活成精的老鬼下棋,這些強者中有的會教有的不會教,可無論是有心教的,還是盡瞎說,一言不合就大發雷霆,比如不朽聖皇,詭計特多,就愛玩陰招損招,被發現了就裝傻耍賴重來,稍有不耐就甩手毀棋盤,別人不跟他下,他又暗戳戳地盯,也隻有葉天陽忍得了他的爛脾氣。
旁人忌於他修為高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一來二去也覺得這老頭沒有傳聞中那麼可怕。
對比之下葉天陽脾氣好,耐心足,就是棋技差強人意,回回輸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他也不泄氣,反而越挫越勇:“再來!”
日複一日,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
死牢裏的既定刑罰習慣了也就那樣,沒人盯著,一眾老鬼和個小鬼開始苦中作樂,原本老死不相往來的各教大能棋盤上見高招,漸漸的化幹戈為玉帛,相互間也能調侃一兩句,甚至有些是一拍即合,相見恨晚。
死牢刑罰的確可怖,但氛圍卻和想象中不一樣,讓新來的強者瞠目結舌。
他們進來還想來見見葉天陽的屍身,結果就被拉到了棋盤上……
“這、死牢裏還能下棋,殺千刀的帝尊沒叫人來收拾你們?”
“他哪有空來這兒。”一眾老者不以為意。
說的也是,這兒是大衍神朝死牢,現在大衍神朝也隻是帝尊麾下勢力之一而已,都是謝族在掌管。死牢裏偶爾多上一兩個,離關滿還差得遠。因此也從未見他親自來露過一兩麵。
“我倒是希望他能來看看。”葉天陽說。
“你想幹什麼!”不朽聖皇可以算是第一個教他下棋的,一聽這話,還以為他又想不開:“你不怕他來弄死你。”
這些年隻要提及容玄,葉天陽就跟死了沒埋的一樣,下棋也贏得沒勁,後來就沒人主動提了,除了新進來的強行普及。
“看看我過得是否如他心意,順便把我這身修為也收回去,也好跟大家一樣。”葉天陽笑著說。
“糊塗!你的修為那是你自己的,又不是容玄強行渡給你,一口氣撐成聖王,我們這兒修為就你最高,你能活下去或許還有一線希望,你可別對容玄仁慈,對他仁慈,就是害你自己。”
葉天陽歎了口氣。
“暫時不用擔心,來了也別怕,先下棋!”不朽聖皇安慰他:“學好本事,以後的日子長著呢。過來人的教訓,別心軟!”
帝尊殘暴統治,屠神族這叫一呼百應,帝尊的重心都放在鎮壓反叛之徒上,哪會想到他們。
近來上界很不平靜,據傳很快就會有大動作,沒親眼見到是什麼就被關進來,實在鬱悶得緊。
百多年前,屠神族就派人過來跟他們通過氣,說有辦法讓他們修為恢複,因此屠神族的大動作,死牢中的眾位大能一直都很惦記。隻要活著就有轉機。
一轉眼,又是二十年過去。
上界,遠離大衍神朝領地的另一方。
“哦,他終於贏了?”
容玄身著玄紋白底長袍,迎風而立,不遠處是一片戰場,與異族的一場較量已接近尾聲。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聽屬下來彙報。
幾十年來牢裏掀起了一股下棋熱潮,直至現在還未消散,有了葉天陽的加入,隨著他棋技的進步,甚至更火熱了些。
“贏了!”一位身著死士黑袍的長老按捺住興奮,稟報道:“從接觸下棋才短短十年,就贏了一位聖王強者,以後估計就不會輸得那麼慘了,殿下非同尋常,的確聰慧,一點就通。”
“葉天陽本身就是聖王,隻是贏了一位聖王而已,沒什麼值得驕傲的。幾十年來別的事不做,就隻下棋,輸了數千次才贏了一回,丟人。”話雖這麼說,容玄不自覺彎起唇角。
“不愧是容帝,這一次本王認輸,給你透露個消息。”這一幕落到不遠處的冥硯眼裏,他心道罕見,勾起嘴角露出尖牙。
冥硯一身秘銀盔甲,露出的四肢健碩有力,魔紋遍布皮膚上下,攜著野性的狂野富有張力,火紅短發沒過尖尖的雙耳,長尾隨風飛揚,他用狹長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容玄,眼裏毫不掩飾的忌憚,但也有棋逢敵手的欣喜,雖然十戰九輸。
人類就是聰明,特別是這位,至於另一位他還沒見過。
雖然容帝提及那人眉宇間總是不屑,但能被堂堂帝尊掛在嘴邊,那位葉姓之人又真人不露相,想必也差不到哪兒去,多年交手,冥硯佩服容帝多一些,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和這人打交道了,從來隻有吃虧的份。
“什麼消息。”容玄心情不錯,抬起頭反問。
“怎麼看你似乎很高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說來聽聽?”冥硯調侃道。
這些年他與容玄交戰不說千次,至少也有上百次了,每次無論勝負,也沒見容帝笑過。
一直一張死人臉,還以為這人天生沒表情,原來也會笑,雖然很淺。
“沒什麼。”容玄收斂了唇角,眸光一凜:“有空說廢話,看來你是很想當我靈寵。”
“嗬嗬。”火域冥王摸了摸胸口,魂印波動停息,沒有發作的跡象,他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