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他們,我也在等著呢,到時候真要說聲多謝。”

“我明明有辦法阻止你……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阻止你去做你想做的事。”

……

“現在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葉天陽一臉冷漠,對雷火說:“我的願望達成了,我也沒有死,你還不明白嗎,如果容玄真要殺一個人,會留著對方的命直到最後麼,雷火,虧你還口口聲聲叫他老大,說自己忠心,你根本不了解他,就是這世上所有人都誤解他,怨恨他,你和我也不可以。”

紫毛聖獸僵在原地,他不是想不明白,他隻是不想去深思。

雷火自認沒有葉天陽那樣變態的承受力,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盡折磨而死,卻無動於衷。隻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葉天陽安然無恙,他卻誤會了……

下一刻,雷火麵容扭曲。

“師父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是下麵那個。”葉天陽壓低的聲音仿佛從喉嚨裏卡出來:“從來都是我上他。”

“這不可能!”雷火憤怒:“就憑你,就憑你怎麼可能……”

“不敢相信?他堂堂聖皇,上界至強帝尊,如果不是他自願,誰又碰得了他。”

記憶衝散了痛恨,葉天陽放緩了語調,甚至有些溫柔,透著濃濃的繾綣和思念:“你忘了師父是怎麼樣的人,他連碰都不願碰我一下,又怎麼會強逼著我做我想做的事。你能想象他在我身下的樣子,清冷孤傲的臉,既別扭又不情願,喘熄的聲音卻好聽得不行,總是想顯得自己很看得開又偶爾露出難堪羞赧,可每次隻要被發現,他會下意識地維護我,一副是他強了我的樣子,把我撇的幹幹淨淨,我真的一點也不想炫耀。那樣的師父隻要我一個人知道就夠了。”

“你無恥,卑鄙!”雷火聽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再尖酸刻薄的言語也無力描述他的心情,每個人都顯得麵目可憎,如果全是誤會,那他的老大,老大他……

“不然我明明是幫凶,到最後卻因為你,成了最大的功臣,所有存活下來的古教教主以及屠神族,都欠了我一份天大的人情。原本教主與教主間的敵意,也因為這百多年的死牢共處,消失得無影無蹤,師父把所有仇恨攬到自己身上,他成了最壞的惡人,最後再一死了之。”葉天陽娓娓道來,情緒卻越發不穩,繼續傳音道:“我是不是該多謝你,送了他一程,替他完成畢生所願,結束了這一生。”

“不——”雷火痛苦地嘶吼。

“總被你們當成弱者來憐憫,我也已經受夠了,過得不如我還有資格來同情我,真是可笑至極。”

葉天陽周身暴戾的靈力波動如霧靄般將他籠罩,地麵龜裂,那種聖潔的氣息消失無蹤,澄澈的瞳眸向著血眸轉化,理智搖搖欲墜,盡數被殺氣取代。

“閉嘴,你給我閉嘴!”雷火再也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他體內妖力徹底失控,遠比葉天陽更霸道,更暴戾的氣旋震得地麵起伏,把正處在瘋魔邊沿的葉天陽給掀翻了出去。

“你該死,你們通通都該死!”最該死的是他!

雷火怒吼一聲,殺向身後不遠處的人群,要往死氣陰靈肆掠的鎖魂塔掠去。

“放肆!他竟然對陛下出手。”尋常聖者怎麼攔得住雷火,被推得人仰馬翻。

“攔住他,聖獸發瘋了!剛布下的陣法,可不能讓他給破壞了。”

禁器被祭出,數道鎖鏈編織成的法網從天而降,將雷火罩住,尖銳處刺入皮肉中,將他勾住不許掙脫。

“早說了這家夥不可信,他根本不配當神帝的靈寵,雖說最後多虧了他力挽狂瀾,那也留不得,容帝對他真沒話說,連本命靈器說給就給了,可這頭聖獸呢,恩將仇報,他以前對容帝何其忠心,後來說變就變,誰知道會不會也這樣對陛下,陛下不要他才是明智之舉。”

“吼!”

雷火仰天長嘯,他費盡氣力催動天誅,劈出一條通路,才剛布下的神紋崩裂,黑霧湧出,雷火帶著一身鎖鏈,衝向死靈聚集的鎖魂塔所在絕地。

葉天陽倒吸涼氣,伸手去抓:“雷火。”

紫色光球拔地而起,電閃雷鳴,猶如雷霆般,震天動地。

葉天陽從瘋魔狀態清醒,猛地吐出一口血,大力咳嗽起來,淨靈水霧反噬魔氣叢生的軀體,充血的瞳眸漸漸恢複正常,他極目望去,看到一團紫光被黑霧吞噬,沒入鎖魂塔所在處。

雷火從天而降,一頭紮進骨山中,爬起來卻再難前進一步。

“老大。”他輕聲嗚咽,已是萬念俱灰。

不久前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他記得容玄說過那句話,卻不記得最後是什麼表情,他把人推進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打算,沒敢去細看,卻是天誅保了他一命,給他天誅的人已經不在了。

威武的聖獸停在那裏,從腳底一點點石化,直到頭顱,如同一尊鋼鐵澆注而成的巨獸,望著鎖魂塔方向,兩滴血淚一上一下掛在臉上,絕望而又虔誠,栩栩如生。

——等以後老大成仙了,雕像豎立在上界各個角落,我的雕像就立在他旁邊。誰也別想搶走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