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雷火看到穀族真仙雕像遍布四方時,掛在嘴邊的感歎,竟是一語成箴。卻是以這種方式……

“聖獸瘋了,竟然主動進了鎖魂塔範圍,找死麼!還是想破壞鎖魂塔,禍亂上界?”

禁器鎖鏈被拖了進去,弟子慌忙拽動,差點被扯了進去,他們打算聯手催動禁器,看看能用什麼方法把衝進裏頭的聖獸弄死,永絕後患。

葉天陽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手中還抓著幾根鮮亮的紫毛,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就在他迷失的那刻,有種極其荒誕的念頭在腦中滋生,他還沒來得及細思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雷火暴起的一爪子把他掀翻了出去,對方比他更為瘋狂,滿溢出來的悔恨和痛苦,一下子讓葉天陽找回了神智。

難道,師父是料定了他不會忍心殺雷火嗎。

雷火……

“住手!夠了……”葉天陽胸口劇烈起伏,阻止了那些弟子趕盡殺絕。

師父為什麼會突然偏愛起雷火來,為什麼雷火以為自己在死牢裏出了事,師父自己要進鎖魂塔,卻故意說要把死牢裏所有人丟進去,師父給雷火的暗示全部都是反的……分明誰也不輕信,誰也不需要的時候卻故意把雷火帶在身邊,故意引雷火與他生隙,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難道還不明顯嗎!

是想把雷火也推回到他的身邊,才早早設下的局。算起來雷火也是受害者,卻又原諒不了他。

“可我根本不需要。”也接受不了,葉天陽額上布滿細密的汗珠。

“陛下,陛下!”

“別喊了,我還清醒著。”葉天陽轉身:“去上清聖殿,請鴻老閣主來布陣。封鎖鎖魂塔,不許任何人進出。”

“到現在為止,上清仙宗都並未參與,東荒那片地域被封住了,進都進不去。恐怕要多花些時日,才能請來。”

“你們隨我守在這裏,剩下的快去快回。”葉天陽說。

“那大衍神帝繼位大典呢,不少古教長老還在問,什麼時候再辦一次。”

“不必了,隻是儀式而已。從今日起我為大衍神帝,神朝內大事由謝族代管,我要修養一段時間,若無要事,不必打擾。”葉天陽疲於談論這些,其實說起來早在去雲天交界之前的那日,他就已經是大衍神帝了,容帝自封帝尊,大衍神帝之位卻還空著,那是他的位置,以前沒人搶,現在更沒人。

葉天陽轉身走向荒蕪之地外興建的殿堂,那是容帝調遣妖族興建的居處,沒人特意去摧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葉天陽走進去一看,鼻子發酸。

那是容帝的居處,裏頭空空蕩蕩隻有一個打坐的蒲團,連床和座椅都沒有。

再往裏有一間藏書閣,地麵上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各種古籍,葉天陽隨手撿起來一本,翻動著幾乎全是與鎖魂塔有關的記載,恍惚間似乎能看到個孤獨的背影,席地而坐,翻開的古籍遍地都是,沒人打理。

能如此決然地死在他麵前,這個人,真的喜歡過他嗎。

葉天陽已經沒辦法思考了。

大衍神帝身著白衣守在鎖魂塔外的大殿裏,他翻遍了上界幾乎所有有關鎖魂塔的記載,這一坐就是一年。

鎖魂塔全麵複蘇,屹立在那裏,經由鴻老閣主封禁後,死氣無法蔓延到外界。裏頭更無人出來,一切風平浪靜。

葉天陽竭力不去看那些牽動自己思緒之物,以保持心境平和,不至於理智全失。

等到他出關,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神帝陛下,中州出事了!”姬族長老焦急不已,難以置信地對他說:“據傳在三千試煉被容帝害死的各教年輕一輩至強者,都回來了。”

“去看看。”葉天陽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數日前,中州原上清仙宗所在地,通天神針巍峨高聳。

而今的上清聖殿門庭冷落,學員少得可憐,上界元氣大傷之後,急需新鮮血脈,為此隻有鴻老閣主坐鎮,以及寥寥無幾的弟子,剩下的都已經外出去尋有天賦的弟子。

突然,狀如古塔的奇異巨粅憑空出現在上清聖殿外,穩穩落在原上清仙宗領地,古樸滄桑之氣流露,極盡玄奧,引得虛空扭曲,讓人神魂不穩。

“天羅奇陣!”鴻老閣主當時就震驚了。

天羅奇陣大開,上古坤族弟子掠出。

“上清聖殿何在?”

“此地就是。”鴻卓回道。

“坤億,九級靈紋宗師,拜見聖紋師閣下。”坤族靈紋師以坤億為首,一個個都是被關在天羅奇陣中許多年的強大靈紋師,至少也是大師境,這群人走到哪都將是座上賓,而現在他們來了上清聖殿。

“百多年前,坤族曾與聖紋師容玄立下賭約,若他突破聖紋師,就加入上清聖殿,而今願賭服輸,上清聖殿有聖紋傳承,坤族慕名而來,願意加入上清聖殿。”

“百多年前,上古坤族……”鴻卓低喃道,他看到完整的天羅奇陣,屹立在上清聖殿外,一股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