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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中的石桌上,擺滿了空碗碟。吉極吞下最後一口菜,滿足地抹把嘴:“總算吃完了。”
碧斯悲哀地盯著一桌空盤子:“你,你居然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了!”
“這可是我最後一頓了,你以後有的是機會!”吉極拍拍碧斯的肩,“什麼時候送我上刑場?”
“什麼刑場?”碧斯一頭霧水。
對麵的捷那哈哈笑出聲:“我以為是獄卒餓著你了。原來你是準備好砍頭,敞開肚皮吃離別飯……”
“?”
“由於捷那攝政王的請求,皇帝已經把你交給他處置了。”一直沒說話的碧斯父親——帆切國宰相碧歐泉低聲解釋,話才說完,看見吉極皺眉揉肚子,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歪頭思考一下,再歪一下。
“因為我是你的奴隸,是你的沃順國的人,所以帆切皇帝不好殺我?”
捷那點頭,提起筷子又放下,對碧歐泉指了指空盤子。碧歐泉忍住笑,吩咐碧斯再去叫一桌菜。
“那你可以殺我?”這個才是重點,“現在我又欠你一條命?”
捷那敲著空盤子,要笑不笑。
“這次我不會再聽你的。你或者殺了我,或者放我回家。”
“真堅決!” 捷那嘖嘖感歎,撿起桌上的落花,攤掌心裏“噗”一聲吹落。“難道你不想報仇?難道三千人白死了?”
“我承認是我指揮失誤,但我就算死了也換不回他們……而且,帆切皇帝已經放過我了……”吉極越說越沒底氣。
“說你笨你還真是笨。” 捷那怒其不爭,“被人打了臉,都不知道打回去!”
“打誰?”碧斯剛回來,聽得不明不白。
“你說誰?”碧歐泉沒好氣地說,“我不過去海交國月餘,你就給我捅這麼大個漏子!”
捷那也收起嘻笑,嚴肅地對吉極說:“黃栝國這次逼宮蓄謀已久,皇帝久病不起,儲君歐來亞雖然英名在外,但因母後是碧斯的姑姑,他在黃栝反而勢單力薄。而歐泊淶是皇長子,其外公、舅舅均官居要職,他又娶了匆投國公主,說不叛亂都沒人信。歐來亞平日看著精明,關鍵時候卻犯糊塗,居然放心丟下這邊跑去試煉,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狼狽?”
吉極恍然大悟:“原來你讓我幫的人是他!5號教官非說是碧斯。”
“5號教官是誰?” 捷那警覺地問。
吉極和碧斯比劃半天,還是說不清楚。
捷那沉吟了一會兒,擠個笑容:“其實試煉營沒有我說的人,我隻是找個借口騙你去試煉。”
“……?”回家,回布由提,死也不跟這個騙子呆一塊了……
吉極想站起來瀟灑地離開,卻發現剛才吃太得多,隻好靠著樹喘氣。
“吉極,我就覺得你對我不一樣,原來你是在幫我。”碧斯感動不已。
捷那哼了一聲,繼續剛才的話題:“黃栝國的逼宮,由於有匆投國的加入而形勢微妙。皇帝不得已在病榻上讓出了皇位,當歐來亞趕回來時,已由儲君變成了叛臣賊子。於是黃栝以追剿罪臣為由,乘機對周邊國家下手,帆切國和沃順國首當其衝。
“哦!”吉極越聽越沒勁,“歐來亞自己躲起來,我在這邊窮忙活。”
碧歐泉指著他和碧斯:“我去海交國之前曾與皇上訂下計策,爭取海交和楊俞兩國的結盟,共同對抗黃栝和匆投。朝中主和派收了歐泊淶的好處,自然要處處破壞,才會找上你們兩個小鬼頭,給個將軍的名頭去帶兵打仗,他們則在後麵做手腳,叫你隻輸不贏,讓那些不明真相的主戰派產生恐戰感。你們呀……”
吉極訕笑著,偷瞟捷那。
捷那也是一臉無奈:“你還好意思笑?你也不動動腦子,一個來曆不明的人,大臣們憑什麼推他當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