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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慢,就希望阿喊能追過來或者是叫他一聲,可,這東西怎麼說得好呢,楊波你臉那麼黑,阿喊被嚇住了一時不敢上前也是正常的啊。唉……那時候啊,其實一個再機靈點兒,一個再想開一些,後麵這些折騰就能少些了。

世事本就無常,何況人心。人的心說不準在哪個節口上就擰住了,怎麼都過不去,硬要把好好一條線纏成亂糟糟一團,理又理不得,剪又剪不去,白白的這麼堵著。

楊波表麵上看來是讓阿喊堵著了,實際上,是他自己過不去那道坎兒——他還是會不安的呀,別看他明裏對著阿喊凶神惡煞管起阿喊來理直氣壯,暗裏總有些別扭,他和阿喊,到底該怎麼算呢,這樣的,一點保障都沒有,保不齊哪天說玩完就玩完,連讓你回神的時間都沒有。他總有點兒小小的希冀,盼著阿喊能給他來上一兩句肉麻的:什麼我愛你我離不開你離了你我就要死之類的。不是他“酸”,他把這些當承諾看,想著,有這些話就能把兩人套一起,然後就地久天長了。多天真,一點都不象他。

人身上總有一部分是永遠都長不大的。這些天真因著不合時宜就顯出殘酷來。尤其是楊波,因為他對著的是那個不諳世事,全心全意信著他的阿喊。在他麵前,那孩子永遠不懂該如何去保護自己,隻是這麼袒露著,要傷他太容易了。

自那天他離開後,已有五天沒挨過家。阿喊在第四天的下午放工後偷偷的摸到楊波的公司去過,他巴在窗戶上望裏看,被人發現了,叫:哎!你找誰?

他立刻就把頭縮回來,連滾帶爬的從那圈矮牆上下來,騎上單車沒命的逃了。

那幾天的飯都是他自己做的,吃起來有些奇怪。胃口一旦被養起來,想再回到以前那樣粗糙的狀態就不易了。飯還是要吃的,不過吃飯的時候總想到以前給他做飯的那個人,以前三人吃飯,這會子變成了兩人,不習慣。睡覺的時候也總夢見那人做的白斬雞百合茨菰湯。想得太多了,阿喊開始掉膘,上班下班外人都不怎麼說話,慢慢沉默下去,沉默得都不象他了。

阿喊再傻也知道出問題,他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心上總想問個明白,於是腳就不聽使喚了,走著走著就又到了楊波公司外邊。他把車蹬子打下來,貓在一棵苦楝樹下等他,那天天氣又毒,直等到快把他烤熟了才見楊波從裏麵出來,不過不是他一個人,還帶著個女孩子。阿喊本來都想上去了的,見不是他一個人就又猶豫了,人家走得快看不見了,他才喊了一聲:楊波。

楊波回轉身,看見他,上上下下掃了幾眼這個烤成蝦一樣的家夥,問:什麼事?

很公式化的。

阿喊從沒聽過他用這語氣跟自己說話。先怯了。終於訥訥的說:沒……沒什麼事……你去忙吧……

哦,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吧。

說完楊波就和那女孩子走了。

紅紅的阿喊站在苦楝樹下麵看著他們越去越遠,突然覺著口很渴,眼很酸。

這時候日頭已經升到天正中,什麼樹陰也遮不住了。

第四十五章

阿喊在那兒傻站了好久,久得覺出臉上身上燒著疼了才推了單車默默望家走。

他說有什麼事情回去再說,那就回去等吧……

阿喊想。

那天阿喊等了很久,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再大的事也阻止不了瞌睡蟲找上他。好福氣。

楊波半夜摸回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阿喊那張睡得十分幸福的臉。恨死。上手去捏那家夥的臉,居然捏不醒……

他不知道,阿喊為著他,連著好幾天夢見滿桌子的吃食被鎖在一個房子裏,鑰匙在他手上,他在半空中飄著,阿喊上躥下跳也夠不著他,生生嚇醒。

阿喊那家夥臉上看似“幸福”的表情,其實是經過“扭曲”了的。

楊波掐他臉的那會子,他在夢裏一躍而起抱住了楊波的腿,姿勢難看無比,不過畢竟鑰匙就要到手了——多不容易啊!連著五天都讓你楊波在夢裏耍呢,可算撈著一次機會了,他能舍得醒?!

楊波怎麼知道他做的那些夢,看著那家夥有他跟沒他一樣,就是覺得心裏燒得疼,上不得下不來,別扭。別怪他,戀愛中的人都這臭樣,折騰自己不算還順帶折騰別人。折騰來折騰去還不是弄著自己?!說到底,楊波的“道行”也不怎麼樣,他要真那麼能耐狠得下心來整“死”阿喊,那就心腸再硬一些啊,別天天晚上作賊似的貓在菜園籬笆外麵偷看——被蚊子叮死都舍不得退——哼哼!忍得也挺辛苦吧?整一禮拜連阿喊的“小手”都沒摸過,要撂以前,早就“餓虎撲羊”了!就不信他還忍得下去,要真那麼能忍就別溜到洗澡間後麵趴啊!要真那麼能忍就別一看見阿喊脫衣服脫褲子眼睛就瞪得要出框一樣啊!要真那麼能忍就別瞅見阿喊的屁股就身上漲著疼啊!

楊波啊,你怎麼就不知道覺悟是什麼呢?逆著本性來能得著什麼好處?